幂姐一愕,脸上霎时间有了些许血色,那是非烟对法力的禁制已然化解了。
刘三儿的法力在更早一步前恢复过来,忙又塞了把补气丹药给幂姐。
整个过程中,那三个老头居然都没有出手。他们静静地等着刘三儿和幂姐恢复。
直到幂姐在刘三儿的搀扶下重又站起,高老头才道:“忘情道中人当不惧搜魂,你不惜身死也不愿意说出来的事情,我们也无法迫你。但如今,你毒力已解,可不可以答应我们三个老朽,任挑一人与你一战。你如果败了,就告诉我们,我们想知道的一切!”
幂姐怔怔地望着他们,忽然不作一声,也根本不顾及身边的刘三儿撒腿就跑。可还没出园子就被身形如鬼魅般的三老者再次围住了。
三人成品字形把幂姐和围在中间看都不看近百步外的刘三儿一眼。
他们全部都是久久的默默无语,另人不寒而栗。
半晌,那耳朵极长的高长老叹了口气:“姑娘,我们也不想这样。但你如果一定不说,我们只好不惜后果动用鬼聻之术了。”
刘三儿不解鬼聻之术是何诡异,但看到幂姐的脸色一变,已知那绝对是一种恐怖的法术。
三位老者的面色上似乎也颇为无奈。忽然那杜老头面色一肃,轻启唇齿,口里已低声诵道:
毗卢遮那本地常心,即是花台具体,四佛四菩萨,醍醐果德,如众实俱成。十世界微尘金刚密慧,差别智印,犹如鬓蕊。十世界微尘数大悲,万行波罗蜜门,犹如花藏。三乘六道,无量应身,犹如根茎条叶,发晖相间……
这声间悠悠慢慢,语意平缓。
“道友,我求你一事。”幂姐的传音声忽然在刘三儿耳边响起,因为并非练气后期修真者,刘三儿只能微微点头同意。
先答应了再说,又不用发誓,万一是好事呢!
幂姐得到暗示,传音说:“他们鬼面袍哥会的鬼聻之术是此界最高级的搜魂法术,折人心智,蔽人灵窍,惯迫人吐露此生心底最隐秘之秘事,被施术之人便是抗拒搜魂都没有一点用处,越是抗拒最后成为白痴的可能性就越高!我不知抗不抗得住。如果我实在抗它不住,那我求你,你一旦发现我眼珠疾动之时,就用你刚刚杀学东的那手剑法来刺进我的眼睛里,要刺得深,这样…我才能安然而去。否则,他们要问的事情一旦被我吐露,我以后无论天上地下,此生魂灵,将永远愧对,永不安生。”
刘三儿还在愕然,耳中已听那杜老头继续絮絮地念道:
……从金刚密印现第一重金刚手等诸内眷属,从大悲万行现第二重摩诃萨寅诸大眷属,从普门方便现第三重一切众生喜见随类之身。若以轮王灌顶方之一则第三重如万国君长……
那声音摇摇荡荡,如莲台密语,散落如花瓣,聚合如星斗。另外两个老者虽不说不动,那齐老头却把他的一双眼悲悲凉凉地身幂姐脸上罩去,而那个高老头,双耳微动,似是在听着幂姐身体中每一下心的跳动与血流的声音。
刘三儿望向幂姐,只见她面上神色已不再凝定,似极力抗拒着那三个老头的鬼聻之术。
接着,杜老头口中的经文似越来越慢,但慢到极处又仿佛越来越快,所有的语言在风中飘忽,如散如聚,如显如秘,不可以一言方拟。
幂姐的衣角发丝都在风中飘舞。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刻,她脸上的脂粉腮红一点点都在簌簌而落,她唯一抗拒的方法就是——解衣。只见她轻轻地放松了头发,头发上的钗环佩饰一样样跌落,然后,她轻轻脱衣,那是一件轻软的罗裳。
看她的身形,似一度度都想破风而去,可那三个老者口中之言,耳中之听,目中之色,却仿佛一张天罗地网一般,罩着她无法脱扼而去,她的眼珠已转动得越来越快。
见此,刘三儿握在右手的金色木剑已然攥紧,但心中却呼喊着:不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