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抽出手,刘三儿小心从殷涛身边挪过身体,下了床。飞快穿上衣服,悄悄出去并带上门。去旁边房间看了一下沉睡不醒的沈崇道,一脸愁云的离开了旅店,来到了明洛城的街道上。
茫然的看着清晨尚未有什么人迹的街道,刘三儿不知道今天自己该去哪里该做什么。唯一知道的是,他必须上街,不然他无法面对忧伤悲戚的殷涛。
漫无目地走着,刘三儿心中苦楚到了极点,他想发疯,却不能;他想冷静,却办不到;他想杀人,却找不到该杀的;他想抢劫,却还没处下手。
我真的是一个男人吗?刘三儿不住的问自己,为什么连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她的孩子都保护不了,照顾不了!
骑马将沈崇道殷涛两人带离了危险地域后,两人相续病倒了。原本两人身体就不怎么好,一路逃难颠簸劳累再加上几番生死关头折腾,病起来便是病来如山倒。
开始,刘三儿并未将两人的病势太放在心上,在附近城镇上买了辆马车,并找了个江湖郎中开了几包药,给两人服下。
那江湖郎中不知搞了什么花样,药服下后两人精神大为好转,让眉开眼笑的刘三儿迫不及待上了路。
谁知,上路没多久,两人病情立刻反复,反而比之前还要严重。殷涛从头到脚一身冰冷,而沈崇道则是热得发烫。无法,把储物袋里的瓶瓶罐罐全都拿出来,挑了些清香扑鼻的给两人喂下,但可能因为用药过猛或者虚不受补,两个凡人之躯病的更重了。
连找几个乡村土郎中,开了几副药都不见好转,病情再次加重,到后来,郎中们竟要刘三儿给两人准备后事。
庸医误人,刘三儿始悟此理,再也不在那些土郎中身上花钱费力了。他一路狂奔直入明洛城,一住入中州旅店,就请问城里最有名最好的大夫是谁!
神医贾必治,四个店伙计惊人一致的回答。
贾必治一副仙风道骨的修真者模样,手上也确实有两下子,几针下去殷涛沈崇道都大有好转。
问题是诊金太贵,贵得让人咋舌,而刘三儿身上银子又不多,支付到第七次出诊就再无法付起了。
对于没钱的病人,贾必治随手开了药方打发。并明说除了银子,金子珠宝首饰房契地契甚至灵石也能当诊金,不过价值要打对折。看了看对价表,一块一阶中品灵石居然在这只值五十多两,黑透了简直。
并未明言自己有灵石在身,但从拿起对价表开始贾必治就似乎盯上了刘三儿。现银用完时,殷涛的病治好了,沈崇道的还差的远,时好时坏的。并暗示没个千八百两的连命都难保住。
刘三儿一度怀疑贾必治和他一样也是个会敛气法门的修真者,修为跟自己相似,混迹在凡俗之中就是在逮他这样的冤大头。因此不到万不得已不愿意亮出灵石,不然怕又是一次更大的亏空。想过去宜春楼兑换,但宜春楼背后东家在九家坊已经跟广阳国正面交战,广阳国内所有的宜春楼分号目前都关张了。打听了明洛城其他可以用兑换银子的地下市场,要么太不安全要么如贾必治一般黑的太狠。其实在明洛城这样有修真者坐镇的城市,有专门为普通人设置的用灵石兑换银子的官方店铺,价格也很公道,但就是手续繁琐要追根问底还发银子慢,绝对不适合刘三儿。
为了刘三儿愚蠢的不先治沈崇道,而两人一齐治,浪费了宝贵的金钱,殷涛像母狮子一样狂暴发作,展现出了彪悍的一面。
刘三儿费尽口舌外加各种保证,一定会倾尽所能不惜代价的治好沈崇道。
不知是忧子心切,还是软弱无支,殷涛那彪悍的一面并未持续多久就倒在了刘三儿怀里,紧紧抱住他一刻也不让他离开。
当夜,刘三儿领略了一个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时所能享受到的最大的乐趣。银子,这两个字也就从那夜开始成了他的催命符。
灵石兑换暂时行不通,储物袋里的东西更不能买,不然会惹上更大的麻烦,何处去弄银子呢?
一文钱难倒英雄好汉,刘三儿真正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
可身为男人不承担如此重任,难道让殷涛一个柔软的少妇去承担?
没有选择,只有接受并迎对挑战。
殷涛从未在话语里对刘三儿有半点催促,埋怨和指责,然而这比刀剑架在脖子上让他难受。每夜,殷涛都搂着枕着他入睡,更让他有种负罪似的责任感。
银子不可能从天下掉下来,那它会从什么地方来呢?
身上的东西一样都不能换,以免惹来大麻烦,马也不能卖,难道要去做苦力?不可能,堂堂修真者怎么能坐那种营生,况且做苦力的钱也远远不够诊金。
每日里,不敢面对殷涛的刘三儿借口想办法,上街游荡,直到天完全黑了,才拖着沉重沮丧的脚步回去。他时刻记着自己是个修真者,但修真者创造不出钱来,只能消耗更多资源,且还几乎都得花钱。
殷涛时常以泪洗面。
沈崇道喝贾必治开方抓来的药毫无效果,不好不坏维持着。
旅店也开始不耐烦的催逼住宿费。
贾必治又暗示再不及时治疗,沈崇道病情极有可能恶化,以后想就是想花钱也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