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副标题:大腐国的仲夏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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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已经停了。
此时天上有残月如勾,地上是雾锁重楼。(笔者注:这一天阴历26,故为残月。)
雨后的空气总要清新一些,这园中的空气至少比被酒气、烟气、香气和人气充塞的舞厅要好闻的多。
林徽音站在长廊之中,贪婪地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心中却怎么都振奋不起来,反而莫名地有了几分愁绪。
所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的啊。
外人看起来,这位正值青春无限二八年华的美少女上有父亲的宠爱,特地把她带到欧洲来开阔眼界,这就要比民国99.99……99的女子强了。
然而,她幼年的家庭生活并不怎么美满。
她的母亲何雪媛确实是林长民的正室,不过是续弦,而且还是不那么得宠的续弦。
何雪媛生过一男两女,只有一个林徽音活了下来。
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何雪媛传嫡无望,林长民再娶,实是意料之中的事。结婚十年,何雪媛迎来了一位“妹妹”——上海女子程桂林,她不得不把丈夫分给程桂林。
可叹的是,程桂林几乎是把何雪媛的丈夫囫囵个抢了过去。
程桂林文化不高,但经过魔都风物的熏陶,“乖巧伶俐”四个字,实实符合她,再加上年轻,能生,一连生了几个儿子,举家欢喜。
偏偏林长民又是不懂掩盖自己欢喜情绪的人。他有个别号,叫“桂林一枝室主”,这一名字,显然是从“程桂林”三个字里化出来的。林长民住在“桂林一枝室”里,其乐融融。
林徽音和何雪媛被撵到了后院,住小房子。从此,前院承欢,后院凄清。母亲郁郁寡欢的形象,给林徽音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一边是父亲,一边是母亲,林徽音夹在中间,感情的纠结可想而知。
梁从诫回忆母亲林徽音时说:她爱自己的父亲,却恨他对自己母亲的无情;她爱自己的母亲,却又恨她不争气;她以长姊真挚的感情,爱着几个异母的弟妹,然而,那个半封建家庭中扭曲了的人际关系,却在精神上深深地伤害过她。
当然啦,她眼下还有着才子的追求。
不管怎么说,徐志摩都符合“高富帅”的定义,外加还是一位很有才华的高富帅。
爱情自然是甜蜜的,不过苦涩也有,这位高富帅却是有夫之妇。
就算一百年后是笑贫不笑娼的物质时代,当小三都是一件好说不好听的事情。何况如今是1921年。
她的父亲林长民对这件事情很是开通,非但不制止他们,而且很宽心地一个人跑到欧洲大6,把自己十七岁的女儿扔在了英国。
当然,林长民和徐志摩假扮情侣互写情书这种事情,我们的袁大师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不过显而易见的是,林徽音肯定是受到外界舆论和自身内心的压力的。
就在她在靠着廊柱想着自己少女心事的时候,另一位少女出现在她的身旁。
这个有着一头褐色头的小洋婆子年龄和她差不多,长得还是蛮可爱的。有着纤巧的五官,灵动的眉目,看着就有一股子灵气和生气,让人心生喜欢。
然而她现在虎着一张小脸,一副气愤难平的样子,嘴里还嘀嘀咕咕地道:“坏boss!大色鬼!臭男人!烂酒鬼!老烟枪!……”
“哎呀!”她终于注意到了被柱子遮住半边身子的林徽音,不但吓了一跳还有点尴尬。
同样觉得尴尬的林徽音只好向来者点了点头,说了一句“go”,转身准备回舞厅。
“我说……”袁大师的女秘书突然开口道,“你还是别进去了。那个中国佬又在zhuy呢……”
“啊,对不起。”意识到对方种族的摩曼小姐吐了吐香舌,致歉道,“我说那个中国人。”
在欧洲逛了一圈的林徽音也有点习惯了,而且聪明如她也猜到那个“中国佬”就是那个视她如无物的中国人。
“没关系的。不过……”少女忍不住好奇地道,“zhuy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