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外面,阴暗的魔兽森林隐约传来异响,是森林中的异形兽在活动,无论生息大陆其它地方是白天还是黑夜,这里永远是阴沉沉的天色。这种感觉恍若隔世。
晨曦上一次来魔兽森林还是前一世的时候,为了锻炼徒弟夕枫,特地带他来森林里斩杀魔兽。那时的魔兽还未变异,都是古老的魔种生物,也没有什么人造硅素种。森林里的黑暗气息还没有这么浓郁。
除此之外,这个森林倒是没什么变化,天光不明不亮,周围扑扑索索埋伏着什么。晨曦在屋外逛了圈,发现自己的行动吸引了一些异形兽来到附近,只是碍于结界没有过来。
从屋内的物品来看,这结界应该已经设下很久了,凝聚结界的法力也会随时间流逝而消耗。晨曦伸手想加固一下结界,却又收了回来。这个结界很坚固,根本不需她加固。看样子最近有人来补充过维持结界的法力,但却没有动屋里的东西。
这人会是谁?书籍的主人亚瑟,是一千多年前的魔法师,难道是他的后人?
晨曦进屋收拾了片刻,随后席地坐下,拿起一本书翻看着。既然与这里有缘分,她倒也不把自己当外人。屋里很安静,她却看不进书,之前因为混乱而无暇顾及的心事此刻浮上心头,搅乱了心绪。
是关于塞巴斯蒂安。他再次出现在了她面前。
这次是真正的塞巴,不是魔魂这种黑化的仿制品,是那个曾经守护她、陪伴她的塞巴。而她经历沉睡、转世和觉醒,确认了自己不曾爱过他。
面对魔魂的试探,她可以坚定地回答,自己对他没有任何爱情。但是,面对真正的塞巴,她怕是说不出口。
突破时空壁垒后,塞巴的神识用力过度,魂火进入自我保护的沉睡状态,但他总是要醒的。晨曦既想与塞巴聊聊过去的事情,又怕他会提起当初她承诺的事情。
放松下来后,晨曦最想的还是玄生,他们之前在精神空间里度过的时光太过美好,像是一个梦,此刻想来有些不真实。这次是她再一次抛弃了玄生,他会恨自己吗?
玄生,等我回来……
晨曦做了个梦。她重新拥有身体后,灵魂的结合不太稳定,暂时不能脱离新的身体。这样她就无法进入精神空间与玄生约会了,只能听到玄生的声音,诉说着思念。
然后塞巴斯蒂安来了,他拥有的实体,说是用魔之彼岸的技术和基因重新做出了身体,为的是和晨曦长长久久生活在一起。
比当年更英俊也更忧郁的塞巴望着她,深情地诉说:
“小曦,当年离别时你说过,这次回来后要和我在一起,永远不分开。我当时很高兴,虽然知道自己会魂飞魄散,但还是很高兴。
可当我送你走的时候,看你一脸幸福地拿着金刚玄顶锤,我又觉得你只是在安慰我。当年你那么爱玄生,你与他重逢后怎么还会回来呢?怎么可能陪我去异时空呢?
我虽然心痛,但想到你有玄生陪着,不会再孤独伤心,倒也放下了,赴死的时候也没有这么痛苦。可是命运安排,我没有真的魂飞魄散,也没有进入轮回(不知道魔法师时候其实会先进入虚无之渊),居然因为魔法石的力量,又醒了过来。
若我死前因你的事还有一些遗憾和奢望,在我看见魔魂那个怪物后,便彻底清醒了过来。是我的妄念孕育出那样的怪物,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能再次见到你,我就应该满足了,是不是?”
塞巴的声音很轻柔,却断断续续传入她心底,晨曦无言以对。在现实中,她看起来睡得很深沉。
那一簇微弱的魂火落在她的脸颊上,看她长长的睫毛凝起水汽,落下一滴泪。魂火颤抖了一下,心疼又不舍。
曦儿,那些话,梦中的你是否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