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昨日的梦里醒来,哪里有什么坋郡大劫,哪里有飞天遁地,现在这样不是最好的吗,父母健在,功成名就。
兵部的文书就摆在这里,和父亲宿醉的赵玉轩还没来得及看。
长亭古道,碧草连天,辞别邻里,赵玉轩一袭白衣,一骑绝尘。
魏国无战事,官位有世袭,武状元看似风光,任职却颇为尴尬,若留在京都,在皇城中充其量只是一个能见着皇帝的侍卫,若远走边城,或许能谋个正三品的参军,官位不低,但是在和平年代,基本上也就是卡在了这个位置,无功勋无升迁,任期数十载,回到乡里能得到朝廷一笔丰厚的补贴。
赵玉轩已经接受了这样的事实,哪怕脑袋中偶尔还掠过一丝怀疑,但是自己的体内除了充盈的内力,哪有什么奇闻异志中说的仙人灵气?自己食五谷,饮朝露而不得活。
赵玉轩没有选择留在京师,带着官印随从远走边城,做不了神仙,不若天高皇帝远,在边城中享受潇洒太平。
宁肃城,地处魏国北方,与吴国交界,这里黄沙漫舞,哀草连天,大漠孤烟向来是文人墨客钟爱的塞外风情,而武状元赵玉轩却少了根雅骨,每日练拳饮酒,或策马奔腾仗剑寻山,这一晃就是三年。
三年里,除了每月的响钱,再和朝廷无任何联系,与其他要塞的兵颓马肥相比,赵玉轩统管的这里倒是武风尚行,无论是将士还是马夫都勇猛彪悍。
这一日赵玉轩正在与手下的骁骑对练拳脚,却意外收到了朝廷的懿旨。
“将军,怎么了?”
赵玉轩为人豪爽,和手下的将领们私下向来以兄弟相称,倒是少了几分拘谨。
“魏吴联姻,长琪公主出塞远嫁吴国三皇子,让咱们一路护送。”赵玉轩看了看文书说道。
赵玉轩说完,身边有个文士打扮的参谋便将文书拿了过去,眉头皱起道:“长琪公主出塞,怎么会让扼守要塞的咱们护卫,这事透着蹊跷啊。”
“哪有什么蹊跷,咱们边部的将士们英勇善战,哪次军区比武不是咱们独占鳌头,选中咱们也是理所当然的,依我看,是咱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骁骑不以为然的道。
赵玉轩想了想纷纷道:“这事既然落到了咱们头上,事情就得办好了,大家伙把刀箭都打磨锋利了,别在咱们手上出了什么差池,若是任务完成,朝廷给的奖励大家都有份,知道了吗?”
“放心吧将军,咱们个个都是铁打的汉子,定能将公主安全的送达。”将士们气昂昂的回应。
赵玉轩点了点头,和参谋一起进入了营帐中。
“应康,你怎么看?”
“将军,我也看不准,近年来我大魏国泰民安,国力日益强大,而吴国却天灾苛政民生疾苦,要我说,就算是联姻,也应该是吴国前来提亲,把咱们的长琪公主上看,吴国并没有这个意思,而我魏国只由我们这么一个边部护卫,也太过敷衍,看不出真实的目的所在。”
被赵玉轩叫做应康的参谋说道,却始终猜不出朝廷的意图。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先走一步看一步吧,真相始终会浮出水面的,只是......”
赵玉轩话没说完,撩起帐帘,看到那些热情高涨的将士们,剩下的话却没有再说出来。
十日之后,一对人马到达了宁肃城,赵玉轩等众将士夹道欢迎,马车缓缓进城,大红的装束与舟车劳顿的疲惫神色形成了一种对比,如在烈火中面无表情的冷漠。
交接很简单,赵玉轩甚至没有看到长琪公主本人,京师的护卫便离开了此处,只余下几个仆人和两个陪嫁的丫鬟。
“公主,这几日连续奔波,可否需要修整一番再上路?”
赵玉轩躬身在朱红雕花的马车前问道。
“不用,我们继续走就是。”
声音温婉,仔细品味却好似有些哀愁。
从此离开故里,远走他乡,若不哀愁,又会怎样。
但是,赵玉轩却总感觉这声音有些熟悉,去回想时却又抓不到,难道是何时何地,自己见过这个公主。
车队缓缓上路,赵玉轩带走了边部六百多人,寒衣铁甲,阵列整齐,这也显示出了赵玉轩所带的这支军的整体素质,大漠中,行军与婚车消失在了风沙里。
北出塞外,吴国又是另外一番光景,湿泽草地,一马平川。
赵玉轩一直寻找机会想与公主说几句话,却一直没有机会。
行军已经数日,面对同样的风景,将士们早已经没有了新鲜感,在肆虐的北风中,单调重复衍生了枯燥。
此时离吴国的都城已经只剩下半月的路程,吴国的迎亲车队却依旧没到。
“这吴国的谱也太大了吧!”
越来越多的将士抱怨,为大魏的公主鸣不平。
又三日,天边出现一队人马,众将士都以为是吴国的迎亲队伍,当越来越靠近,却发现不对,这些人在马上扬鞭,看上去凶猛彪悍,而且每个人都看不清脸庞,蒙着一块黑巾。
“不好,是路匪!”有人喊道。
“众将士听令,前行千步,结锥形阵,破开对方的冲击,一营二营为两翼绞杀分散的敌人。”
这些年,赵玉轩也并未虚度,虽然在大局观上依旧不是很敏感,行军打仗的书籍却没少读。
对付这种勇猛冲势,以点破面去其势是最佳的选择。
赵玉轩说完,已经演练过无数次的将士们熟练的布好了一个方阵,似乎是在严阵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