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坐在涧水一处分叉口中心的石柱上,把手里的一只羊皮水袋上下抛动。
羊皮水袋里的东西已经被她倒干了,早已不知被水冲到了多远的地方,不过这正是她要的结果。因为悟空知道,世间腥味最大的蟒蛟血,是引诱龙族最有效的东西。龙与蛟天生相克,有龙之处必没有蛟,有蛟之地必没有龙。
如果闻到了蛟的味道,那条龙还能不上钩,悟空只能说她打心底里瞧不起这条龙了。
只不过,这等的太久了吧!悟空撑着下巴看着流淌的涧水,心里不住的怨念。再这样等下去她觉得自己都要成石头了,虽然自己真身确实是石头来着,但是那石头的名不叫‘望夫石’好吗?!啊呸!她等的可不是夫!
正感慨着,悟空突然敏锐的察觉到前方水流里一个游动的暗灰色身影,心下大喜——来了!她起身迎了上去,而水中的暗灰色在逐渐放大,直到水面炸开,湖蓝色恣意飞扬的龙毫在风中舞动起来。
敖烈不见有蛟,又看到了嘴角勾着笑容的悟空,察觉到自己上当了。他愠怒起来,低吼道:“你是什么人?为何骗小爷?”
悟空一手抓着金箍棒放在脖颈处,一手掐腰,居高临下道:“在下齐天大圣孙悟空,今儿找你算算吃了白马、叨扰鹰愁村村民的总账!”
敖烈愣了愣,上下打量了悟空一番,疑惑道:“孙悟空?可是小爷我记得别人说那弼马温是个女流之辈啊?怎么……”他瞄了一眼悟空的胸口。
什么叫气的一口气光想上不来,悟空现在体会到了。弼马温?女流之辈?!看他眼神是还想接着说她平胸吗?!虽然她现在是男性最后一点不值得生气但前两个说的太气人了吧?悟空怒的没话再说,举棒就朝敖烈狠狠打去。
敖烈猝不及防,赶忙闪身躲过,旋即被悟空的急躁惹恼了。一言不合就开打,这什么猴儿啊?
“什么白马、叨扰!没听说过!你血口喷人!”
“少废话!看棒!”悟空一个转身,攻势未停。
“我劝你快些离开,你刚才用来吸引我的东西,很有可能……”
悟空不理会,继续攻击。
见悟空蛮不讲理,敖烈彻底被激怒,再也不讲究什么礼节,回击了过去。红色和蓝色来回攒动,施展法术时的光芒仿佛闪电一样刺眼,闪烁在涧水上空。尖锐的风鸣呼呼吹过,快刀一样割开周围的空气;龙吟低沉震悚,震的水浪四溅;悟空的喊杀声尖细,回荡在竹笋一样的石柱间。一时水乱风舞,两人打的不可开交。
渐渐的,修为欠缺的敖烈占了下风,一个不留神,悟空一棒打在了它的身体之上,骨骼仿佛错位的疼痛引起惨烈的吼叫,敖烈咬着牙,强忍身上的不适,打算先走为上。
察觉到敖烈的退缩,悟空眼疾手快拔下三根毫毛,变作三个分身,跟着敖烈跳下水中,死死围住。
悟空和三个分身一同攻击,敖烈更加招架不住,只得一边防御一边往偶然间露出的缺口游动着。慌乱中的他没有察觉到,悟空已经引他走向了通往盆地的路。
不知过了多久,敖烈在车轮似的打斗中被弄的晕头转向,恍惚间,他看到几只猴子露出的一块大缺口,不假思索地俯冲了过去。正他打算放松时,周围闪起无数跳动的白影,速度之快让人眼花缭乱,接着一种由下而上的冲力将敖烈层层包裹,束缚了他的身躯,在他连喊叫都来不及时就拖他离开了水中。
空气的味道扑面而来,寒风刺骨。敖烈只觉得眩晕,接着是被抛到地面上的坠落感。坚硬的土地摔的他浑身发痛,就连惨叫都想发不出来。这一系列发生之后,敖烈终于感觉到身体没有再次摇晃,虚弱的他退了龙身,扶着头慢慢抬起头。周围传来跑动的声音,隐约能听到兴奋的欢呼声,接着这些嘈杂迅速靠近,围在了他左右。
敖烈睁开眼,琥珀色的眼睛扫视四周。
鹰愁涧的村民围着他,一脸好奇,他们小心谨慎的和自己保持着三尺的距离,疑惑、激动的打量他,仿佛打量一只猎物一样。这样的目光让敖烈倍感羞辱,他扭动着身子,想要挣脱,却发现罩住自己的网比钢索还要坚韧,怎么也扯不开。
“别费劲啦,你这样要是能出来,俺老孙五百年前还用受雷打火烧的罪?”悟空略带嘲讽的声音传了过来,敖烈看着他边从天上降落,边收了金箍棒和毫毛,落地后瞥了自己一眼,就转向了村民。
“大伙们干的不错!”
刘山笑了笑:“都是圣僧计划的好!”
明白了一切的敖烈恨的咬牙切齿:“你们计划好的!”
“是啊,也得感谢你这么乖乖的上钩哦!”悟空转过身朝他笑了笑,一步步走来,“现在抓了罪犯,该是审问时间了。我就不明白了,你一个龙族高高在上,为什么要干些有损身份的勾当?”
敖烈几乎是吼了出来:“我说了,你们是血口喷人,我从来没有干过那些事!”
“煮熟的鸭子——嘴硬!”悟空皱了下眉,“那么多村民都说了,还能有假?撇开这些不谈,你吃了我师父的白马,总也得为此付出代价吧?”
“我没见过什么白马。”
悟空心口涌起火气:“胡说!白马死时我跟着凶手跳进水里,看到的就是你!”
“吃了白马的不是我,另有他人!”
悟空对敖烈死不认账的顽劣态度惹恼了,怒斥道:“能一口吞掉白马,除了你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