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文见悟空倒地痛呼,立刻明白什么,转头看去,果不其然看到玄奘低头念动起了那可怕的紧箍咒。
“师父!”莫文慌忙拽着玄奘的衣摆,“师父你干什么?还没有搞清楚情况怎么能就粗暴的处置师兄?”
玄奘不答,竟拂袖甩掉了莫文的扯拽。
“师父!”
悟空捂着头,无法抑制那阵阵剧痛逼出的痛呼,这一次的紧箍咒比上次还要强烈,还要凶猛,仿佛势要把她的头切割成粉末。
“唔……啊——”所有的五官恨不得扭在一起,眼眶里翻滚着生理盐水,成簇成股流遍脸颊,和渗出的汗水混杂在一起,让人分不清。
疼痛越来越让人窒息,悟空猛地从地上爬起,抱头冲向了一旁的树干。
只听“砰”的巨响,一人壮的参天大树应声断裂,上半树身咔咔倾倒下来,震动起一层层烟雾。村民见此情景一片哗然。
虽然猛烈撞击了树干,可疼痛却只是浅浅的缓和一秒,便以更加汹涌的攻势袭来。悟空站不稳脚跟,再度伏趴在了地上,一手死死攥着金箍,妄图让它松弛一些,另一只掐进泥土里,慢慢在地上抓起一道长长的痕迹。
“呜……呜……”拼命的蜷缩身体,悟空能让人看到的皮肤上,血管完全凸起,仿佛下一秒要炸开。
“师兄……”莫文看着悟空痛苦的模样,内心也跟着被揪紧。他一狠心,掀起衣摆,双膝重重磕在了地上。紧接着,头颅也撞了下去。
“师父!求你了,别念了!事情还没有搞清楚,你会杀了师兄的啊!”
听到莫文叩头的重响,玄奘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浑身激烈的颤抖起来。
“求你了师父,别念了……”莫文的声音慢慢变得哽咽。
还在地上挣扎的悟空艰难地爬起身,凭借最后一点模糊的景象,一寸寸爬行着来到玄奘身边,颤巍巍伸出一只手拽住他袈裟的最下方。
“师父,别念了,悟空求你了……”悟空的声音有气无力,没吐一个字似乎都是在耗费她所剩不多的生命力。攥住袈裟的手一点点向下滑动。
悟空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近乎化为虚无,脆弱、绝望。
“我真的没有杀他们啊,师父……”
留下最后的悲鸣,悟空的双手重重摔在地上,不省人事。
也是在那个瞬间,玄奘还是克制不住眼里的泪水,捂着嘴巴背过身蹲了下去。
见玄奘终于不再念咒,莫文慌忙移动到悟空身边,将她抱起来。
“师兄,师兄!”
悟空没有回答,死死闭着眼睛,额头、脸颊和发间完全被汗水浸透,而在汗水中,还掺杂了几点血丝,触目惊心。莫文观察到,从金箍一圈隐隐有几道伤口。
“师兄……”莫文下意识把悟空使劲抱紧,声音也渐渐变得有气无力起来。
敖烈和悟净姗姗来迟,望见这幅景象,都吓坏了。
“师兄!”悟净小跑到莫文身边,“怎么了,师兄怎么了?”
“他怎么了,为什么头上会有血?”
莫文愣愣地抬头看了悟净和敖烈一眼,仅仅一会儿的功夫,他的眼周已黑了整整一圈。他张开嘴,却半天吐不出话来,最后只能闭上嘴,低头看着悟空。
自始至终,玄奘都背对着几人,不愿查看,强忍之下也终究没能克制住的眼泪肆意从他脸庞上滑落。
“和尚……”场面逐渐平静下来后,怒火微消的村民又迅速围堵上来。
“这次,人证物证俱在,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玄奘默默闭上眼睛,调整好情绪后,转身作揖:“事已至此,全凭诸位安排吧!”
“师父?”清醒的三个徒弟纷纷瞪大了眼睛。
村民冷哼一下:“算你是个叫道理的。我们也不滥杀无辜,错是你那大徒弟。我们只要他一个人的命!”
“对,要他偿命!”“把他绑起来烧了!”“杀了杀了!”
玄奘听着村民愈加亢奋的喊叫,逐渐阖起双目,心伴随他们的阵阵喊声一点点沉下去。
“诸位别急,这毛猴子并非有意杀人。”
忽然间,骨璃的声音吹散了所有的喧闹。她持仗几步走过来,用权杖指了指莫文怀里的悟空,道。
“就在刚刚,我看到了,当年那对母子的冤魂,从这里逃窜了出去。”
此话一出,村民个个目瞪口呆,惊恐不已。
“什么?他们?”
骨璃点点头。“对,就是他们。而且凭我的判断,他们俩可是刚刚杀过人呢。”
村民更加吃惊,旋即望向了柳老的尸体。
“想必你们也猜到了。不错,方才是那对母子的冤魂伏在了这毛猴子身上借刀杀人。他根本不记得当时的事情,当然会说自己没有杀人。”
语落,骨璃几步走到柳老的尸体旁,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说起来,这个柳老,可是当年第一个要求处死那对母子的提议者的后代啊。”
由于完全背对村民,骨璃眼里划过的得意和爽快,没有被任何人察觉。她再转回头时,仍是那个优雅的祭司。
村民纷纷大惊,慌忙抱成一团。“难、难道说他们又回来报复了?”
“天呐,为什么?我们不是为他们设了牌冕,每年都恭敬地祭拜吗?”
莫文抱着悟空半跪在地上,听得云里雾里。这妖怪为何要编造谎言给悟空解围?难道她打着别的算盘?
骨璃却不知道他心里的小九九:“诸位不用担心。那对母子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