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没有人能决定你是什么,又可以成为什么。」
「择善是你,择恶亦是你,善恶相辅相成才会有世间的平衡。」
「无论你选择什么,自大来看,都是这万物规律的不变之一。」
「所以,莫要怀疑自己的存在是否值得,你的价值,当由你自己活出来。」
少年看着面前即将圆寂而去的老人,低头凝视他递给自己的那颗木鱼,只觉得如鲠在喉。他擦了擦湿润的眼睛,对着床榻上的方丈,重重磕下一头。
「弟子......谨遵师父教诲!」
......
玄奘从梦里睁开眼的时候,完全是被悟净给晃醒的。
“师父——起床啦,太阳都晒屁股啦!”
勉勉强强睁开眼,他从地上直起身子,看了看远处太阳的高度,又环顾周围寻找莫文和悟空的身影。
只见他们一人已经在收拾打铺盖的行囊,另一个则正用着小石锅煮着杂米粥。
虽然没有视线交流,但悟空还是敏锐察觉到玄奘投来的目光,她浅笑一下,半开玩笑道:“师父不睡还好,每次若睡总得让我们叫醒,有时候还真是奇怪师父你当初在大唐真的不会被寺里的方丈责骂吗?”
悟空的话如同撬开堵塞河流的石块,让记忆的河水一点点流入玄奘脑海里。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是经常被责骂,不过好在方丈他老人家还是很认可我的修行。”
悟净被挑起了几分兴趣,追问道:“诶,师父你是从小就出家的吗?好像还没怎么听你提起过加入金山寺前的事情,令尊令堂支持师父出家的吗?”
玄奘平淡的笑容消逝片刻,他垂下头,凝视着自己手背上颜色浅浅的血管。
半晌后,他才长叹一声:“不是,我的父母早在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
“咦?”三人皆是一愣,悟净反应过来后,脸立刻羞红起来。
“抱、抱歉师父,我不知道......”
但玄奘只是伸手摸了摸悟净的头,并未批评他:“无碍,这对我早就不是什么伤心事了。”
他看了看放在手边的檀木佛串,被人油抹亮的木珠之中,穿有颗小小玉珠,上面用行楷刻了个“佛”字,笔画收放有致,是书法之中的佳品。
玄奘盯着自己的佛串出神,经由梦境和徒弟随口的询问,恍惚间似乎回到了很久以前的岁月。不知该说是悲伤、遗憾、痛苦抑或是迷惘,但却总有很多深刻的片段难以忘怀。
西行五年,看过太多人间往事,以前不太懂的,竟也慢慢开始变得明了。玄奘露出欣然的笑容,将佛珠重新放在手中。
“有机会为师再和你们讲讲我以前的事吧,咱们赶紧用膳,今日赶路尽量能找到个投宿的人家。”
“是,师父!”
————
九天界没有白天与黑夜,光或暗的交替永远没有规律可循。此时虽是午时,但周围却被黑暗填满,冷风瑟瑟,吹得悬浮在空中的那些幽**焰一甩一甩。
细细的脚步声在周围响起来,一位彩衣少女快步走向其中一门,长长的裙裾拖在身后,和环境显得那般格格不入。
她的容貌秀丽端庄,眉眼里诠释着冰山之清冷,此时她细眉轻蹙,满脸不悦地走向长长的石床,焦急道:“哥哥,你到底是要搞什么?先前你定好的那些要去杀唐僧等人的棋子,怎么全都不要了?”
倚靠在石床上的男人早已料到她会来,慵懒姿态不变,只是换了个姿势依靠着,手里一纸一笔,正写写画画着什么。“不是不要,而是要重新计划下他们都要做什么,毕竟我的计划有变。”
“为什么?你疯了吗?就因为你前些日子在金兜洞看到的那个二师弟?”
男人歪过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自然是。我当初还想,为何如来要让一普普通通的凡人跟随唐僧西行,没及时看到那家伙的模样,是我的疏忽了。”
“我没有问你这个。”女子对他的回答很不满意,一把抽走了他手里的纸笔,“我是说,你居然就因为朱莫文是那家伙的转世,就冒险走新的计划?”
男子不以为然,重新夺回自己的东西,向后倚靠在椅子上:“有何不可?镜儿,你不觉得稍稍用点手段,将孙悟空策反成我们这边的人岂不是更好。”
“......叫我青尘,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面对他的自信,青尘却十分不屑,“五百年前你也是这般打算的,可结局如何呢?”
“当初只差一步之遥,我便可以让悟空成为和我一样的存在,只是没想到一向自诩跳脱世外的佛门会插手。”
青尘旋即冷笑一下:“呵,所以你就不怕他们再插手一次?”
“不会。”男子答得飞快,蓝色的眼睛在黑暗中散发着深海一样诡异莫测的光芒,“青尘,你不要忘了,如来之所以得手,还亏得是当初悟空散掉了自己的大半修为与几分魂魄,才让他钻的空子。更何况,你以为他们控制住作悟空的记忆是件轻松的事情吗?”
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青尘,笑容愈发残忍而高傲起来:“我的傻妹妹,你可别忘了,她或许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可你和我不知道吗?”
语落,男子终于舍得从石床上站起来,缓慢走到那片池水前。诡异的紫水之中逐渐浮现出悟空等人的状态,他看着悟空头顶的金箍,得意道:“封印记忆越久,那如来老儿的损耗就只能越多。彼时若我略施小计,再强行破坏掉封印,他们根本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