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玄奘的质问声落,便是三个徒弟无不震惊的发问,三双眼睛一起看向躺在那里的尸体们,仔细观察。
如此一看,却让悟空着实倒吸一口冷气。方才因为情绪激动,外加心思全扑在应对婆婆和**狗的指控,她确实没有好好观察强盗们尸体的伤口情况。经由玄奘提醒以后,她才终于看出了死因的端倪。
许多强盗的小腹、胸口或者胳膊,都有不同程度的割伤。这些数量不菲的小伤口,乍看来,无疑会让人以为他们死于乱斗和刀枪。可是,当仔细从伤口下血肉的裸露程度观察来看,它们长短、深浅不一,但都未伤及要害。
若是再细心些,观察一下这些有皮外伤的强盗们的嘴唇、眼球和脖颈处,就会发现端倪。
悟净指着这奇怪的现象,手指轻轻颤抖着:“奇怪,他们的嘴唇,全部是青紫色......”
“是啊,而且脖子那里青筋突起的尤为厉害。”莫文也觉得有些疑惑,“按理讲,这不是因为窒息而死造成的吗?可是,看这些强盗的脖子也没有被勒......”
“他们不是被勒住脖子死掉的。”玄奘忽然开口,语气阴沉严肃,他蹲下身默默掀开强盗们的衣襟,真相连同一**红紫色的胸膛被暴露在众人眼前。
三位徒弟皆是瞪大了眼,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无法掩饰住那份沉重的怜惜和悲悯之情,玄奘移开自己的目光,合眼不愿去看他们的致命伤。“他是被击断了肋骨,断骨刺进心肺,因而窒息死亡。”
莫文忍不住捂住嘴巴,旁边的悟净脸像是被漂白过一样,不见几分血色。
“这、这怎么可能,太可怕了......那岂不是,他是生生躺在地上忍受着痛苦而死的?”
玄奘半攥住的手由于悟净的感慨而狠狠收紧,掌心压迫着檀木佛珠,硬质的木珠本该咯得柔弱的手掌生疼才对,然而他已经感知不到了。
“不错,伤口虽然是一击致命,可命却并非瞬间逝去。他们硬生生感觉着痛苦和死亡的降临,是在极度的绝望和恐惧中死去的。除了那几个被折断脖子身体的,我想,应该都是死于这个原因吧?”
玄奘说话的声音不大,可谓像温和的细泉那样。但是,这样的泉水流进莫文悟净的心房后,立刻翻滚沸腾,激起越来越多名为惊愕的水汽充斥其中。
陡折直下的情形,让三个徒弟一时忘记去疑惑自己的师父,为什么会突然观察伤口如此准确细致。
他们还在盯着地上的尸体们说不出话,玄奘则开始移动目光,最终落在同样半张着嘴,无法反应过来的悟空身上。
感知到玄奘的注视后,悟空自然瞬间就明白了玄奘的怀疑从何而来。他说的一点没错,这样特别的击杀方式,且死于其因的人这么多,绝不会是一群正在乱斗的强盗们对彼此使出来的,而定然是有人刻意为之。这个真正的凶手,下手很厉果断,且定有受过严格的训练才会能如此准确命中要害。更还有,能够隔着这些膘肥体壮的强盗们的血肉打断胸口最粗壮的骨头,此人的力气,也不可能是凡人能做到的。
的确,这些因素加起来,无论怎么想,也只有自己是凶手这一种可能。
可是悟空清楚的知道,这不是她做的!
“师父,我承认这种手法,不以我超过凡人的力气和过硬的练家子的家底办不到。但......”悟空一手按在胸前,无比诚恳地说到,“您相信我,我没有杀他们!”
她心里忐忑不已,仔细端详着玄奘的神情,希望能从中得到几分信任的意味。
但,没有。玄奘因为她的话,反而变得更加气愤。
“如此说来,是他们刚好每个人都对对方使出了一个,原不可能是他们使出的招式?以你的解释来看,他们既然是自相残杀,怎么可能会死因完全相同?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干脆的,要以折磨对方到死为目的的攻击手段?”
“我知道这解释不通,可我真的没有杀他们。我临走时,只听见他们为争灵芝互相谩骂。而后就在也不知道他们对彼此做了什么。我不是和莫文悟净遇到了吗?”
悟空说着将期待的目光投向两位师弟:“莫文,悟净,你们说说看,见到我时,可有感觉到我身上有血腥味?有刚杀过人的感觉么?”
两人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却听到玄奘冷漠打断:“他们见到你,没有见到强盗,你身上有血腥味与否,又能证明什么呢?”
“师父......”见情况有些不受控制,莫文拉了拉玄奘的衣角,“师姐如果真的杀了人,碰到那些厮打过的强盗,不可能不沾上他们身上的血才对......何况,我觉得师姐应该没有这么做。”
“那,又怎么解释强盗们的致命伤,只有她一个人才能办得到?”玄奘甩开莫文的手,背过身去。
“仅仅是,伤口不似常人所为,根本不能证明是我做的呀?”辨别久了,委屈感让悟空稍显不耐烦起来,狠下心说了句不客气的话,“当初遇到白骨精,他们设计让死者临死前指证俺老孙都有......师父你还想再重蹈那次的糊涂不成?”
果然,玄奘刷的转回头,如同被触及了禁区一样。
“师父,我不服你这样!上一次有人陷害,我拿不出证据你怪我乱杀无辜也就罢了,可是此次,抛开我杀没杀人不讲,这些强盗们的恶行你亲眼目睹,难道还要包庇么?”
“一派胡言!”玄奘仿佛触及逆鳞的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