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赶到拂云媪真身的那棵松树前时,敖烈正在活动因为沉睡两日而疲劳酸软的四肢,白色的鬓毛因为他晃动全身的动作,划出不少漂亮的波浪。
而悟净则不断眨着眼,一脸睡眼惺忪的样子,不过好像还有几分被批评了的委屈。
“悟净,敖烈!”
听到悟空的呼唤,悟净懵懂的模样这才散去不少,冲悟空欣喜招手:“师姐!”
敖烈跺跺脚,看着跑到眼前的悟空和莫文,稍愣一下,随后继续从嘴巴里发出“嗤嗤”的声响:“果然比你们醒来的晚,悟净这臭小子快气死我了。”
“怎么刚醒就这么说?”悟空对于敖烈突如其来的气闷感到奇怪,随口打趣,“起床气这么重吗?”
敖烈白了他一眼,用鼻子指了指悟净:“你自己问他,做的是啥梦?”
几道目光跟着落在悟净身上,悟净傻笑着挠挠头,很是不好意思:“额,我,我没做梦呀。”
莫文与悟空同时傻眼:“哈?”
“这家伙压根没被什么梦困住嘛!我摸黑找了好久好久,都没能感知到属于悟净的情感,急得毛都要掉完了,以为叫不醒这个家伙。结果呢,我最后慌乱之中,下意识大喊他的名字,他居然就醒了?”开启暴躁模式的敖烈浑身上下每一根绒毛都写满了「我很生气」四个字,滔滔不绝数落着,“然后醒过来我问他做的什么梦,结果这家伙伸着懒腰说「我没做梦啊,就觉得睡了个很长的觉,真舒服」。我......我要气死了!”
眼看着敖烈在地上连连蹦跳,悟空眼疾手快扯住缰绳,两手轻车熟路抚摸起他的额头和脸颊。
身为马的习性让敖烈在悟空的安抚下情绪平静不少,喉咙里的低吼被慢慢吞下去。
而气坏敖烈的始作俑者跪坐在地上,顶着张委屈又可怜的娃娃脸:“对,对不起,可是到底怎么回事?这里怎么不是庙里?”
“这片山林里有几个妖怪,施法我们陷入了回忆梦......”莫文尽量用简短的话解释了目前发生过的事情。
悟净听得目瞪口呆:“诶?让我们陷入以前的执念中?可是我真的没有印象我做过什么梦啊......”
这下倒是悟空和莫文傻眼,齐齐转向端乔瑾等一个解释。
端乔瑾张张嘴,显然也有些惊讶,过了半晌才小声道:“倒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那是为什......”
“我的能力是让人们先陷入沉睡,而后再回忆前世。”端乔瑾不疾不徐解释起来,可话到了最后,表情却也难免有些尴尬,“同样的,严格意义上他们的苏醒也会是两个步骤,先停止回忆,再从沉睡中苏醒。如果你们这位小兄弟并非是困在执念里醒不过来的话——”
“那就因为,他睡太死了?”莫文说出这话时,自己都觉得离奇好笑。可如果是放在悟净身上的话,却又有种非常合理的感觉。所以,他的五官整个扭拧在一起,显然哭笑不得。
端乔瑾憋着笑,点头:“先前我们还觉得看不到他的前尘往事是因为他藏匿起来的,眼下看来,可能只是因为这位小兄弟太过没心没肺?”
悟空:“......不愧是悟净呢。”她默默扶了把额。
敖烈就没他们这么好脾气,端乔瑾的解释给了他十足的底气,又在悟空的手下气愤开:“知道我为什么生气了吗?担惊受怕这么久,结果这小子只是纯粹睡成了死猪,但凡声音大一点吼叫他就能醒了,却害我因为焦虑掉了不少毛!”
他一边说,还一边在悟空面前绕一圈,生怕大伙不相信。
“行,知道啦,算委屈了你。”悟空很是无奈,又是一轮抓挠安抚敖烈作为马会感到舒爽的地带。
凌赤双子拽了拽盘罗的衣袖。
“盘罗,你觉不觉得其实他们几个-”
“-也挺像小孩子的?”
盘罗微微侧身,压着声音点头:“谁说不是呢?”
悟净和敖烈醒来过后,便只剩下了六耳与玄奘。
悟空和莫文不放心迟迟未能恢复的师父,提出要到那边的树下守着。
带领悟净抵达凌赤双子真身的两棵双生桧木后,悟净盯着树藤中沉睡的六耳,牙关上下“叩叩哒哒”响了半天。
“怎么会有两个大师姐?”他小小的眼睛里写着真诚的疑惑和震惊。
悟空和莫文心想师父醒过来还要再解释一次,便安慰他说等玄奘醒过来,一并给玄奘解释。
熟料悟净的神情却一直惶恐不安。
悟空安慰他:“别怕,她醒来后也不会伤害你们,都说了我和她已经达成了交易。”
悟净看看六耳,又看了看悟空,表情显然又陷入到一种全新的恐惧中:“交易?你没有私自同意把什么贵重物品给她吧?她给你的是啥,值不值钱?师姐你怎么不经过我就跟人做生意,会亏钱的啊!师姐你是个笨蛋吗?”
回答他的是悟空照直他头顶的重重一拳。
真好。她心想。世界安静了。
风轻云淡,眨眼日头就又要缩进山峦背后,几人围着一团采摘来的果实用晚膳,闲听拂云媪、孤直公等人讲讲以往遇到过的行人轶事。
凌赤双子是在这个时候忽然丢掉手里的吃食,双双抬头看向六耳的:“端姐姐,你感受到了吗?”
端乔瑾先是沉默体会着什么,而后也与他们一样惊讶了片刻,一齐望过去。
“怎么了?”悟空等人看得一头雾水。
“围绕在那只猴妖心境里的很多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