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咔哒!”马蹄声急,良驹如影如风,跑得飞快。
玄奘握紧自己的右臂,左手全力将阿蚌护在怀中,咬紧牙尽量夹紧敖烈的腹部。
“师父,你还好吗?”敖烈不敢回头,却知道这一路上一定滴下了不少血迹。
玄奘的胳膊受伤了。
“还好,就是好久没打过这么快的马,有点想夹不住。”玄奘的话被颠得很破碎,他扯了袈裟咬在嘴上,忍痛进一步夹紧。
“抱歉师父,忍一忍,我只能快了!悟空可有追上?”
玄奘费了很大劲才保证自己回头时重心不至于偏移到跌马,山林的草木飞快往身后跑去,不过除了血迹还没有别的东西。
“还没有。”玄奘转过来,闭起眼睛,痛心道,“那些僧人......罪过,太罪过了......”
凄惨的叫喊,血液飞溅,那些前一刻还跟在他身后又怕又累、鲜活的生命,在他面前被生生挖出了心脏。可此刻,他却只能抱着阿蚌,没命地逃离那片惨剧发生的现场。
“师父,那不是你的错。”不用去看,敖烈就知道玄奘恐怕又要陷入自责,急忙开口劝慰,“谁也不想那样的,更何况你就算不跑也做不了什么。在我看你来,对于悟空来说最残酷的莫过于失去理智时伤害你。所以,就算是听起来不耻,你也必须逃,拼尽一切活下来!”
敖烈的话语随奔跑卷起的风吹在玄奘的面门上,让玄奘多多少少解开了些心结。
玄奘咬紧牙关,无奈中满是痛心:“为何要让悟空遭受这种折磨......”
敖烈又何尝不为悟空的遭遇感到悲伤,因而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只能默默加快速度往前跑。眼下没有什么比保护好师父更重要的了!
然而,他刚刚卯足劲头跑了没几步,眼前的地面忽然被掷进一根炫光般的物件,敖烈急忙刹住脚。
被物件插入的土地都被震得裂开拱起,敖烈定睛看出那是金箍棒后,心已凉了大半。
“悟空......”玄奘看着眼前缓缓降下来的悟空,头一次对她产生了一种恐惧。
那个总是笑着对他,像孩子一样活泼爱撒娇的悟空不见了,面前的这个家伙是一只走火入魔的饿兽,望着他,眼露贪婪与杀气。
悟空身上满是鲜血,全部都是喷溅上去的,玄奘根本不敢去想那些无辜僧人们的惨状。
让那些无辜、善良、温和的人们在如此绝望与惊恐中死去,是他的错......
悟空的神情未曾有任何改变,她抓住金箍棒,便冲三者飞了过来。
——
“玉珠越来越黑了,”面具男饶有兴致地挠着下巴,笑得欢喜,“悟空已经彻底沦陷了,对吗?”
海清看不见玉珠,却能感觉到里面邪气的变化。他摇摇头:“还早。这一次她还有机会醒。”
“可等她杀了玄奘再醒过来,应该就会被无穷无尽的懊悔和痛苦弄得完全绝望了。”面具男伸了个懒腰,想起什么,歪头问:“你不是说过金蝉子是你师父来着吗?你真的忍心杀唐玄奘?”
海清已经被面具男弄得有些烦,惜字如金道:“金蝉子是,又不是唐玄奘是。”
面具男仿佛没看出来海清不悦似的,咂咂嘴继续和他说话:“真无情。”
海清默默叹了口气,一段时间相处下来,他很清楚面具男言语与动作之间的意味。
显然,他不说点关于过去的事情,面具男是不会走的。
“对于我而已,师父是被活活逼死。如今,他的转世还要被那群凶手惦记,那我倒是宁可灭了他们的希望。”
“哪怕是让玄奘死?”
海清深吸一口气,重重点头:“是。”
面具男笑了笑,在海清以为他还要追问的时候话锋一转:“那就快动手吧?”
海清稍愣一下,见面具男不追问,自然也不会傻到求他问自己,急忙专心激发那玉珠中的邪气。
他感知得到,悟空已经来到了玄奘身边。那一伙僧人的血已经完全激发了她暴虐的嗜杀yù_wàng,只要再增加一点点,就能让她毫不犹豫扑过去杀掉玄奘。
「动手吧,孙悟空。杀了他,杀了眼前这个生命,去继续宣泄!」
——
“咣——”巨大的树木在悟空的一拳之下便应声而折,玄奘将阿蚌死死护在怀里,压低身子想躲飞溅的树枝。
可他受了伤,手臂已经不灵活,一路快马跑来颠得身躯不稳,弯腰躲避时没注意好力道,整个人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摔在地后,玄奘顾不得自己的痛,急忙看被他护住的阿蚌如何。
阿蚌的脸色依旧苍白,好在还有呼吸。
“师父!”敖烈急忙折回来,但悟空刷地闪现在他面前,利爪对准马脖子抓过去。敖烈躲闪稍慢了些,还是被刮伤了,眼看着悟空举棒要打,急忙往旁边躲闪。悟空的动作招招果断狠厉,稍慢半步可能就是身首分离的下场,好在敖烈的龙族血统让他的动作反应也不是一般的灵敏,倒是和悟空你追我躲了很久。
可这终究不是办法,玄奘看着完全魔化的悟空,顾不上担心另一边的六耳是否还在战斗,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念咒受影响,他狠下心,呢喃起紧箍咒来。
果然,还在进攻的悟空动作忽然一滞,而后便半跪在地发出属于猴子的那种沙哑尖细的痛呼。
她向周围的树木、草石撞去自己的脑袋,所到之处皆是毁灭。
“悟空,我是师父,我是师父!”玄奘再次尝试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