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拍了几下脸,才把一张苦瓜拍成红艳艳笑着的桃花,深吸口气,仿佛无事发生地走出密道。
刚对上悟空的目光,他便扬起手里还在弹跳的鱼:“呦,我回来了!”
悟空同样笑着跳下去相应:“辛苦,怎么去了这么久?”
“你有所不知,吃的是这岛上最难买的,凭我手里那点钱财,须得货比三家,不然根本维持不下去。这两条,也是我跑了很远,找关系不错的老板捡漏才弄到的。”
悟空帮着接过安夏手里的鱼,眼睛扫过一遍后,转为戏谑地看着他:“那照你这么说,这两条鱼如此鲜活肥美,怕不是位女老板叫你哄高兴了才好心卖给你的吧?”
“我都已经给你们留下这种坏印象了么?唉,真让我伤心。而且麻烦的是,老板是个美女的事倒真让你猜中了,但我真没有故意勾搭人家!”
悟空眼底笑意不减:“真的?”
安夏作剑指放在耳侧:“真的!我发誓!”
悟空这才移开视线继续盯鱼看。
没有继续追问?那应该是保住自己的清白了......吧?安夏稍稍松口气,熟料,气还没吐尽,悟空忽然再次发出低低的笑声:“那这位老板的美可真是太——中性了点。”
“啊?”气卡在嘴里,凝成一句疑问,安夏一时没有听懂。
下一秒,悟空抬起眼。只这一眼,顿时让安夏觉得身负千斤动弹不得,从头到脚都是种说不出的威压。
“安夏,你是日之眼的成员吧?”
愕然与惊惶让睫毛相互贴合的动作都被无限拉长,安夏呆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潜意识里,他觉得他应该害怕,甚至应该感受到杀意。
可是没有,拍响树叶的风扫过全身,让他匆匆意识到四肢感受到的并非冰冷,而仅仅是被压迫的沉重。
这份压迫不带杀气,亦没有敌意,却就是莫名其妙地让他屏住呼吸。他仔细搜索过后,才恍然察觉到这感觉就像是站在位庄严的长辈前,叫那双经历过更多风雪的眼睛盯着,于是不敢说谎。
事到如今,他才明白为何刚刚悟空的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那分明是在笑一个撒拙劣谎言的小孩。
只是,这感觉,他记得也曾在首领身上尝到过......
想到此,安夏忽然间就不怕了,甚至对悟空产生了更多的好奇。
“别害怕,我们并不是你们的敌人。”另一个插入的声音从安夏背后响起,六耳竟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她身后,“如果你愿意和我们开诚布公的话,那我们也把自己的事情都说给你,如何?”
安夏咽口唾沫:“我凭什么相信你们。”
“你可曾听说过阿蚌?”
安夏一愣,他确实听说过,她是此地水神的部下,前两日刚因为背叛灵感,帮了灵感要抓的目标,被通缉了。
悟空放下鱼,从衣服里抽出明海纱:“这是阿蚌给我们的,你应该也知道明海纱吧?”
安夏的眼睛再次瞪大些,不可置信地接过明海纱。他们日之眼有过几次跟水神旧部的合作,水神旧部提供给他们过这种宝物,帮过他们不少的忙。
如今悟空递给他的这块确实是真的,而且,她说这是阿蚌给她们俩的?
迎着安夏堆满疑惑的眼神,六耳浅笑:“我们俩就是被阿蚌放走的目标,此次「自投罗网」就是为打败灵感来的。”
安夏盯了六耳一会儿,低头看看明海纱,又抬头看了眼悟空:“真的?”
“不然,我带你去见下阿蚌?”
安夏不说话了,许久,他骤然握紧明海纱,彻底解除了最后一点防备:“不用了,我信你们!”
悟空和六耳相视一笑,道:“那么重新介绍一下吧,我叫孙悟空,她叫六耳,这是全名,你仍然可以叫我们俩昵称。先进屋再说吧。”
三人回到木屋时,悟空率先跟阿曲打招呼:“阿曲姑娘,我没猜错,安夏就是日之眼的成员。”
阿曲的眼睛骤然亮起:“真的吗?”
想了想也没必要隐瞒,安夏承认:“是。”
阿曲眼睛里的光都要跳出来,再看安夏的神情里全是敬慕。
安夏被盯得不好意思,讪讪转过头,急忙岔开话题:“你们怎么发现的啊?”
悟空已经帮着在收拾带回来的鱼,随手指向房顶:“看见的。”
原来,安夏刚离开木屋没多久,悟空便已经窜上屋旁的那棵大树去望风观察。
“阿曲小憩了,我趁着她睡着也溜出来会儿。”六耳从屋顶扒住悟空待着的枝头,轻轻一跳来到悟空身后,“在看什么?”
悟空借着茂密的树叶藏着身子,从随风摇动的树叶缝隙里远眺:“地形,从高处看比刚才在水上看这通天海要清晰得多。”
六耳挨着悟空一屁股坐下,也侧着身子望了一圈。通天海上的群岛虽多,但似乎都是三三两两凑在一起,成小团的岛上风景相似,繁华程度大多统一。而不同的小团间就像安夏所言,从青砖瓦房逐步变成金碧玉阁。
看起来最富饶的那几个岛没有成团,分别有四座远远相望。
悟空看着土地面积最大,楼阁建筑最奢靡的那座岛,上面植被茂盛,绿意葱葱,穿梭在楼房和密林中的人影个个膘肥体壮,步履矫健轻快,的确是在富裕生活里泡久了的模样。
“那儿应该就是琮尾的老巢。”悟空向六耳指指一座被树木遮挡,几乎很难发现的殿状物。六耳跟着她看过去,捏住下巴思忖片刻:“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