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君侯非蜀人,不知板楯蛮人冬日亦入山林寻猎,行走如常,故冬日于其无碍。况此番剿贼,一、两千兵马足以,且可自备十数日干粮,无需太多辎重,可省民力。吾军不需死战,只需捣毁其巢,令诸县坚壁清野,把守各处要道,再以精兵逼其退路,如此数日,贼众无粮可食,必自溃也。”
“妙计!妙计!冬日就食甚难,贼军无粮可食,死者什七八,如此,巴郡再无锦衣贼患也。”伏泉眼中精光一闪,望着王商拍手赞道,王商这计划真是环环相扣,若真像他说的那样,那么这临江的锦衣贼盗肯定灭亡。
想想看,若是冬日江面结冰,这些锦衣贼盗无法靠船只摆脱官军的追捕,在自己老巢被毁的情况下,没有粮食就食,只能四处劫掠补给才能在这冬天里存活。可是王商又让伏泉命令巴郡诸县把守要道,坚壁清野,这些锦衣贼盗在逃命的时候,即使想要停下劫掠百姓,恐怕一则没有时间,毕竟后面有汉军官兵,二则也没有多少粮食给他劫掠,人没有粮食可以忍一天两天,但终归肯定有忍不住饥饿的时候,这些逃亡的锦衣贼盗最终的结局可想而知了。
心中自得,伏泉遥想他日将甘宁活捉,然后好好一番语言规劝,降服这还是少年的名将时,一丝疑惑突然涌心头,因为他发现王商话语里的一个问题,他怎么知道锦衣贼盗的老巢在那里呢?
随后,伏泉便问道:“文表竟知锦衣贼盗之老巢乎?”
“确是知晓。”
“如何得知?”伏泉心中一丝疑问乍现,这锦衣贼盗的老巢历任郡县都没查到,如何这王商能知道?
“推算。”
“恩?推算?”伏泉脸色不怠,他十分忌讳多是推算的谶纬学术,没想到董扶竟然给自己又塞了一个“神棍”,脸神情极其不好。
“正是,下官从锦衣贼盗渠帅甘宁处推测而来。”
“愿闻其详。”
“诺。”
一番对话,伏泉这才明白这王商说的推算是何意,原来不是谶纬学术的那种带有迷信色彩的额推算,而是根据锦衣贼盗的线索,从而推算出他们的大致老巢方位。
从王商的话中,伏泉知道,原来益州巴郡临江县里,甘宁所在的甘家虽然祖籍出自荆州南阳,来益州这里,在巴郡临江县也不过几十年,但这个甘氏家族分支却是发展极快,已经成为临江县的豪强一霸。其家族在临江县地区实力雄厚,势力不小,与严、文、杨、杜等四家并列为当地的五大豪族,郡县官吏都不敢与甘家作对,相反,其中有不少人也受到甘家的**,可以说这些**官吏对甘家极为照顾。
伏泉自己想想也是,若是甘宁没有这种家族后台,他那几百人的少年游侠儿,能在这几年里,任凭官府派多少大军,都能幸免于难吗?如此看来,这锦衣贼盗能这样横行不法,除了他们本身就是游侠儿的目无王法,轻性散漫外,就是巴郡郡县官吏的有意纵容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看在甘宁背后的甘家份,让甘宁胡来。
也许之所以每次官军征讨贼盗,甘宁的锦衣贼盗团伙能那么快得到消息,从而逃离,也不外乎有郡县内部官吏提前的通风报信,让他们幸免于难,甚至可以趁官军小部队兵力不足,虚弱之时,反攻灭杀官军。
这样想着,伏泉越想越有可能,毕竟除非是天下大乱,在大一统的王朝里,怎么可能会有连中央朝廷都**不了的贼寇。如果有,那就是中央朝廷自己不想对他们动手,或者是中央朝廷内部有人不想对他们动手,就像甘宁这样,如果没有内应,对付他那几百名未经受训练的少年游侠,只需要几千官军将他们包围,用堂堂军阵进攻,任凭他们个人如何悍勇,还不是要成为官军剿贼的功勋吗?
只是,若是这样的话,也有一点说不通,毕竟即使巴郡郡县官吏有了内应,为甘宁行使方便,难道其他的正直官吏不知道吗?就没有人将这事情告诉历任太守吗?就和他一样,有了这锦衣贼盗的祸患,在每年的计里,仅仅是数年不能剿贼成功,就不知要对他的政绩考核有多么大的影响,一个太守竟然连自己政绩都不顾,放纵盗贼施为,这未免也太过令人震惊了吧,毕竟甘宁家族在朝中也没有什么大官长辈,以前的几个太守难道会怕这种没有大后台的小豪族吗?除非这太守也……
沉思良久,带着心中疑惑,伏泉问王商道:“前数任太守皆放纵锦衣贼盗乎?临江甘氏朝中有人乎?”
王商回道:“临江甘氏乃秦相甘茂之后,延熹五年,宁祖甘定时为苍梧太守,因长沙贼势甚重,其与刺史侯辅各奔出城。后乱军平定,朝廷罢定之职,定率族人寄居南阳,就此生根,繁衍至今,朝中为官者甚重,后又有甘氏族人西迁至蜀,即为临江甘氏。”顿了一顿,王商又道:“前任太守不理政务,又善敛财,前者板楯蛮乱,皆有其责,何况此锦衣贼盗乎?”
听了王商言语,伏泉颔首,这才明白甘宁没人管的原因,原来自己的前任就是个**贩子,看他这样放纵境内盗贼横行,又不将计放在眼里,想必是朝中有人,在西邸没开设前,就买来的这巴郡太守的位置。若不是板楯蛮乱一起,不然说不得他这几年捞完钱财后,就直接去西邸,继续买其他官位了,他哪需要担心那审核政绩的计呢?
不像伏泉,虽然他也有过为伯父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