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庭,是一个神奇的地方。
相信任何一个来到这里的人,都会忽视表面的阴暗与恐怖,直观地发出如上感慨。
站在稍高处一眼望去,是密密麻麻风格一致的低矮平房,起伏不定,再远,就被一层诡异的浓雾覆盖,隐约透出一些灯光。
头顶是两个硕大无比的太阳与月亮高高悬挂,仿佛孩童最无耻的涂鸦,洒下灰蒙蒙的冷光。
一对日月显然不是真实的恒星或卫星,颜色昏黄如孩童的涂鸦,甚至还拟人地拥有两幅夸张滑稽的面孔。
太阳狂笑着露出血盆大口,似乎在嘲笑着一切,而月牙状的月亮则别扭地抿嘴瞪着独眼冷冷地剐着每一个敢于抬头对视的人。
待在这里,似乎随时都有狂笑和冷哼的幻听。
而诡异的日月身旁,则是一片恐怖的漆黑,翻滚不休,不知在酝酿着什么。
阿东萨行走在宽阔的大街上,安静得仿佛真的是个小女孩,只有两眼遮不住的灰红色漩涡,才会引起过路人的警惕。
而阿东萨手腕上的黑底白瞳此刻已经闭合成了一条粗线,咋看上去似乎完全没有特别之处。
阿东萨用尽各种办法也没办法动其分毫,甚至感觉不到任何颜料分子的附着,就好像……
二维物质!
只有这种神秘无比的空间手段,才能做到如此诡异的事情。
箱庭连传送诸天万界都能做到,那弄点升维降维的手段又算什么呢?
可惜阿东萨目前对空间方面没有半点研究,完全摸不着头绪,只能继续观察这座久仰大名的箱庭。
这里的装饰风格总体上以中世纪的阴暗简朴风格为主,阿东萨所在的地方就是一个陈旧感十分浓重的白砖街道,周围密密麻麻地排列着大门永远紧闭的小木屋,黑洞洞的阴影似乎并不简单,连阿东萨也没办法透过木头间的缝隙观察到内部的情况。
行人十分稀少,就算偶尔路过,也是披着厚重的斗篷和黑雾,连是男是女都没法分清,只能勉强判断个高矮胖瘦。
而街道左右侍立的骷髅士兵,大概算是这里的一大特色吧。
说是骷髅士兵,可从卖相上来看跟小说中一碰就散的炮灰完全是两个物种,惨白残缺的骨头架子足足有三米之高,一身厚重的灰铁盔甲隐隐透出一层蓝光,单手拄地的长斧就更不可能是装饰了,浑身散发出足以冻结灵魂的冰冷气息。整体来看旧而不破,破而不败,充满着历史的厚重感和慑人的阴气。而重头戏的骷髅头则隐藏在桶状的铁盔内,两眼处的洞眼一片漆黑,只有在阿东萨经过的时候,才不知出于何种目的地亮起一团惨白的鬼火目送。
看起来这些骷髅兵就是这里的治安兵了。
这些骷髅兵完全超出了阿东萨的理解范围,除了那股强烈的冰冷气息,它很难判断这些骷髅兵的战斗力。
但可以想见,能震慑住这里数量不明、性情桀骜的穿越者,这些骷髅兵的实力绝对能让这里的统治者放心。
走出好远好远,周围的风景似乎都没什么变化,阿东萨一点也不急,只是悠闲地四处观察着。
这时,前方的地面突然映出一片五颜六色的虹光。别出心裁地投射出一个半卧姿势的妖艳美女。
阿东萨眼睛一抬,走了过去。
推开木门,眼前豁然开朗,竟然别有洞天。
巨大的空间里是旋转荧光球塑造的迷乱环境,分为高台、广场和吧台三个部分。高台上一伙货真价实的骷髅乐队,主唱浑身骨骼乱颤,不时吐出一圈幽蓝鬼火,演奏得十分夸张忘我。
底下的广场是一大片狂欢的男女,摇头摆腰,在震耳欲聋的重金属音中情不能自己。
甚至其中还夹杂着许多明显类人型的异类生物,随音乐晃着翅膀尾巴也十分投入。
他们的共同点就是,手腕上有着同样大小的黑底白瞳的纹样。
而且这些男女的身上几乎都发出或多或少的超凡气息,很明显,全部都是类似苏今他们的穿越者。
阿东萨也十分惊讶,退出一步看看外面单调干净得几乎死寂的街道,再看看里头喧嚣吵闹的热舞,不由得有种跨越生死两隔的感觉。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重金属的音乐偶然漏出一点稍微清晰的歌词,阿东萨竟然也能在不懂这门语言的情况下听懂一些诸如“死亡”“新生”“堕落”的词汇。
它踏入夜总会,门旁小巧的骷髅门童滴溜溜一转,鞠了一躬,礼貌道:“这位小……客人,请问您有什么需要我服务的?”
骷髅门童语调清晰伶俐,一点也没有阴森之感,并且眼力出众,一眼看出阿东萨的外表与内在完全迥异,立刻改了称呼,充满了老练的谄媚。
骷髅门童的语言明显不属于阿东萨掌握自地球的六千多种语言,阿东萨却依旧能理解意思。
看来,交流无障碍这也是箱庭的特色。
阿东萨说:“这里是哪?”
骷髅门童恭敬地回答:“这里是永恒之夜酒吧,所有狂欢者最佳的归处。”
阿东萨歪了歪头,它想要的不是这种答案,它说:“我问的是,这座城市究竟是什么?”
骷髅门童摸了摸光滑的脑袋,浑身骨节碰击,撞出了生涩的音符,似乎有着为难。
“您在找向导吗?这可真不好找……啊啊,既然只是想找人聊聊,请您去到吧台,随便请个人喝杯桑克的酒,我相信他会很乐意为您解说的。”
骷髅门童说着指着吧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