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力道一触,十六道黑烟却像是花架子一般忽然四散,室中刹时间烟雾弥漫。鸠摩智毫不畏惧,鼓荡真力,护住了全身。待到烟雾渐淡渐薄,蒙蒙烟气之中,只见本因等五僧跪在地下,神情庄严,而本观与本参的眼色中更是大显悲愤,似乎发生了什么惨事一般。
鸠摩智一怔之下,随即省悟,暗叫一声“不好!”急忙向枯荣禅师的身前瞧去,果然原本摆放在他身前的几卷卷轴已经消失无踪,心中再无怀疑,知道枯荣这老僧在明知不敌的情况下,竟然将六脉神剑的图谱给烧了,先前所为不过是虚张声势,防他抢夺阻止而已。
本因等均是精研一阳指的高手,一见黑烟,便知缘由,因此才会面现悲色。心知师叔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甘心将这镇寺之宝毁去,也决不让之落入敌手。好在六人心中分别记得一路剑法,待强敌退去,再行默写出来便是,只不过祖传的图谱却终是就此毁了。
鸠摩智不禁又惊又怒,他素以智计自负,想不到今日却接连两次败在枯荣大师的手下,六脉神剑剑谱既已毁去,则他此行便是徒然结下个强仇。却是毫无收获,虽然不能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却也实是大大不值。
不过鸠摩智能够成为一国国师,城府自是极深,转瞬间便恢复了平静,站起身来合什说道:“枯荣大师何必刚性至斯?贵寺宝经因小僧而毁,小僧心中大是过意不去。好在此经非一人之力所能练成,毁与不毁,原也无多大分别,小僧这就告辞了。”
说着话鸠摩智微一转身,似乎将要出门的样子,然而就在这时。不料鸠摩智身形刚刚转到一般,脚掌突然在地上一点,身形骤然如闪电般蹿出,一掠数尺来到保定帝的身前,伸手一把便将保定帝的右手腕脉扣住,说道:“敝国国主久仰保定帝段皇爷风范,渴欲一见。便请段皇爷屈驾,赴吐蕃国与敝国国主一叙吧。”
这一下变出不意,在场众人俱是大吃一惊,想不到鸠摩智堂堂吐蕃国师,大轮明王,竟会忽施突袭,以保定帝的武功之高,竟也措手不及着了道儿。一下子被扣住了脉门。堂堂先天高手,竟是一下子便为人所制,生死操于人手。
“大和尚,看剑!”
不过天龙寺众僧虽然没能反应过来,却不代表就没人反应过来了。作为穿越众的林天可从来没把鸠摩智真当成是得道高僧,早就知道其卑鄙无耻德性的林天可是一直都在防备着。因此在天龙寺诸僧还未从惊愕中反应过来之时,林天却已经拔剑出手了!
鸠摩智突袭刚刚得手。还未来得及高兴,便觉眼前寒光一闪,一道凌厉剑气竟然已经刺到了面前,几乎是喝声刚刚传到。剑便也跟着到了。
鸠摩智颈间的肌肤都被荡起的罡风刺得生疼,一丝惊悸骤然在他的心头升起,心下一紧,空着的左掌向上急挥,一记火焰刀应手而出,径直劈向着疏忽而来的剑锋。只是没有料到他这边才刚将火焰刀劈出,拿到森冷剑光骤然一偏转,在避过火焰刀罡的同时,向着他抓着保定帝的右臂切割而下。
鸠摩智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快的剑,即便是以他的武功,突遭袭击之下竟然也难以从容应变,来不及去想太多,为了保全自己的右臂,只得松开保定帝猛地回缩,这才将凌厉剑光险险让过。
这两下兔起鹘落,都发生在顷刻之间,上一刻鸠摩智才突施偷袭将保定帝擒下,下一刻林天便剑逼鸠摩智又将保定帝从对方的手掌下救了出来!
保定帝段正明脉门一受制便即运内力急冲,只是鸠摩智内力修为远高于他,任他怎么以内力冲震也未能挣开。不过鸠摩智这么一撒手,段正明这可就摆脱了束缚,当即反手一掌便向着鸠摩智的胸腹拍去,因为恼怒对方无耻偷袭,段正明这一掌却是使用了全力,没有丝毫留手!
鸠摩智毕竟是天龙世界中数得着的顶尖高手之一,在瞬间的慌乱之后便已经反应了过来,左手一记火焰刀向着一剑落空还未来得及收剑回撤的林天劈出,右手一记大金刚掌直接向着保定帝击来的手掌迎了上去。
“砰!”“喀嚓!”
两个不同的响声几乎同时响起,一声是鸠摩智与保定帝对掌所发出的声响,另外一声则是鸠摩智所发火焰刀劈在墙壁之上,将木质墙壁劈碎击破的响声。
保定帝身形一晃,仿佛醉酒一般向后踉跄几步方才站稳,脸色先是一红,紧接着又变得苍白起来,保定帝的内功修为毕竟比不得鸠摩智,此番与之硬碰硬的对拼一掌,顿时吃了不小的亏。
相比之下,林天就显得明智多了,一击得手之后便即退避。凭借着反应迅速,身法迅捷,让过了鸠摩智的凌厉一击,毫发无损。
这时候天龙寺诸僧也已反应了过来,本观、本因、本参、本相四人俱是踏步上前,一齐将受伤的保定帝护住,向着鸠摩智怒目而视。
一直藏在枯荣大师身前的段誉也忍不住站起身来抢步来到保定帝的身前:“伯父,您没事吧?”
就连一直面壁枯坐的枯荣大师虽未转过身来,也是猛一催力,竟是连人带座下蒲团向后滑出丈许,正好来到保定帝的身边,伸手握住保定帝的手,催动内力替他疗伤。
本因方丈怒声道:“鸠摩智,我们敬你是吐蕃国师,大德高僧,一直以礼相待,但你却突施偷袭,行此卑鄙之举,难道不觉得与你的身份不相称么?”
枯荣被逼无奈焚烧祖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