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郡主之尊又怎样,倒不如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活得自在,看着安贞郡主孤零零走出房间的背影,穆识月心底升起了一丝同情。
自小就没了父母,又是反王之女,活下来已实属不易,还能养成这样豁达的性子,这一生该是怎样的辛苦。
穆识月想到前生在那些贵妇面前听到的关于安贞郡主的传言,据说皇上做主将她许配给了一位落魄侯爷做了继室。
安贞郡主怎么说也是天潢贵胄,又承蒙太皇太后多年的教导,自然有她的傲骨。
听闻她书呈圣上,言辞恳切的说自己远离俗世多年,早已看破红尘,自请落发为尼。
这一切都只是听说,可是以她如今接触过的安贞郡主来看,又怎么是那能看破红尘之人,想必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吧。
但自己毕竟只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小丫头,和那些贵族的圈子完全搭不上边,又能帮到她些什么呢,只能无奈的在心中暗暗叹气。
四太太见安贞郡主走后穆识月一直站在那里发呆,只道是这丫头还没从刚刚的事情中缓过来,于是柔声的提醒她是不是该梳洗一下换一身衣裳。
穆识月这才想起自己早已狼狈不堪,闻言立即叫了丫鬟备水给她洗漱。
寺中到底是不如家里,没有办法沐浴,丫鬟只能打来两盆水重新替她净了脸面挽了发髻,幸好姑娘家出行都带着备用的衣衫,所以收拾一番后穆识月又干净爽利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穆识月这才发现自从她回来并没有见到穆景云和穆卿临二人,疑惑的问站在一旁的穆夕岚。
穆夕岚抿唇勾起一抹似是而非的笑容,“四姐吃坏了东西,正在那边的屋子里歇着呢。
“哦,那是三姐再在顾她吗”,穆景云和穆卿临两个人最近走得极近,焦不离孟一样,所以穆识月才有此一问。
“三姐?没看见三姐啊”,穆夕岚这才想起来自她回来报信起就没有看见穆景云。
穆识月转头看了穆夕岚一眼,“你是说三姐自之前和我们分开一直就没有回来?
穆夕岚点头,“是啊,四姐因为吃坏了肚子先回来的,她说回来的时候见三姐在一个卖字画的摊子前看得正起劲儿,就没有打扰她自己回来了”。
离她们不远的三太太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你三姐没在四姑娘的房中吗?”她这话是问穆夕岚的。
“您和二姐走了以后我去四姐房中看过她,三姐并不在那”
三太太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从她们姐妹几个出去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时辰了,普云寺斋饭的时间早已过去,穆家的人因为穆识月的事都没有用膳,却也忘了还有三姑娘没回来。
“秋茗”,三太太扬声唤着她身边大丫鬟的名字。
“你带着几个仆妇出去寻一寻三姑娘”,月丫头出了事后她心中总是有些不安定。
秋茗领命离开,四太太和穆知颜在房中服侍穆老夫人午睡,三太太不想再因为这事让穆老夫人心急,索性也没有禀告。
几个人就在院子后的一棵大杏树下坐着闲聊,穆识月还记得今日祖母是想为二姐相看谢公子的。
此事只有长辈们知道,并没有告诉几位姑娘,她也不好相问。
只能悄悄起身叫了絮儿过来,让她去寻穆知颜身边的芷岸偷偷打听一下。
絮儿了然的走了,只片刻就去而复返,却是跟在穆知颜身后一起回来的。
“母亲睡下了?”容氏问着穆知颜。
“嗯,已经睡了,四婶说屋里太热了,她留下帮祖母打扇”
时值正午,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四太太本就是穆老夫人的远房外甥女,平时虽然安安静静的不爱说话,但是对穆老夫人还是极其孝顺的。
穆夕岚坐在树下也是昏昏欲睡,三太太索性叫她也到屋子里去睡一觉,因这整个院子安排的都是穆家人,所以穆夕岚也没找僧人指引,随便选了间屋子就带着丫鬟过去了。
三太太因为还要等丫鬟寻穆景云回来,就坐在那里没有动。
穆知颜看了看一直坐在那里的三太太道:“三婶,我带六妹妹到院子东边的药师殿去拜拜”。
三太太有些犹豫,六姑娘才刚刚脱离险境,她不想再有什么意外发生。
穆知颜知道三太太的担忧,宽慰道:“三婶放心,我们只去药师殿,可以叫一个僧人为我们带路,再派两个护卫跟着,这样您完全可以放心”。
容氏听闻此言有理,也就不再阻拦。
穆知颜和穆识月各自带着自己的两个丫鬟由一个僧人引领着出了院门。
出去后向左转有一条石子铺成的小路,蜿蜿蜒蜒的延伸到远方,两人一路上也没有说话,只静静的跟在引路僧人的后边。
直到看见不远处巍峨的大殿,那僧人才停住脚步,“二位女施主,前边就是药师殿,您二位自行过去即可,若是有什么事可以就近吩咐看守香炉的师弟”。
穆家是普云寺的大香客,所以全寺上下对穆家人都格外照顾。
穆知颜点头向那僧人欠身一礼,“嗯,有劳小师傅了”。
那僧人也不过是十一二岁的年纪,见穆知颜这么个清丽脱俗的美人客客气气的和自己说话,耳根不由染上了一丝红晕。
连忙在心里不停的默念着阿弥陀佛,略有狼狈的走了。
穆识月看在眼里,心中暗笑原来出家人也并非一点世俗不染的。
但也没有因为这个调侃二姐,毕竟这里是人间清净所,又怎能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