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的落雪也不管对方是谁了,撸了袖子冲着秦炽就去了。
秦炽眼尾余光扫见小丫鬟要冲上来,识相的松开了手。
穆景云此时正用力的往后挣扎,秦炽突然一放手她没有站稳向后急退了几步,正好和冲上来的落雪撞在了一起。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两人还来不及反应就齐齐的摔在了地上。
几人本就是在树林边缘,附近有不少的枯树枝,穆景云的腿不巧的被一截尖利的树枝划到。
夏天衣衫穿的纤薄,穆景云惊呼一声痛,惊起了栖息在树上的飞鸟,扑簌簌的飞起好几只。
穆景云也顾不得起身了,恨恨的瞪着秦炽,“秦炽,你这个登徒子,我要把这事禀告祖母,告诉姑母,让她们惩治你”。
她毕竟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家,哪里遇到过这种事,心中羞愤不已,想的就是找家中长辈替自己做主。
因为这份羞恼,声音中染上了细微的嘶哑,就像是发丝一样撩拨着秦炽的心。
他看着穆景云,脸上挂着无所谓的笑。
伸出腿向前几步,屈膝蹲在她的面前,“景云表妹想要告诉外祖母和母亲吗?”
他的笑容中隐隐含着一丝嘲讽,语气也甚是轻浮,“你我同是庶出,你说……我要是求了外祖母,就说你与我已有了肌肤之亲,你猜外祖母为了平息事端会怎么做?”
他的话音一落,穆景云的脸唰的一下子就白了。
是呀,这个社会对女子总是诸般苛刻,男子花心可以说他fēng_liú不羁,女子若是花心就会说她不忠,因为女子不忠沉塘的例子比比皆是。
而一个女子要是与别人有了肌肤之亲,被人知道后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嫁给这个男子,二就是绞了头发做姑子去。
穆景云一想到这两种可能,本来是炎炎夏日,却像是寒冬腊月一般让她遍体生寒。
秦家是什么人家,虽然挂着个盐运使司的官衔,但是秦三老爷年逾五十,迟早会从那职务上下来。
自家姑父声色犬马早已不务正事,这职位基本上是保不住了,这样一个日薄西山又内里污秽不堪的人家她怎么会嫁过去。
让她去做姑子那是更不可能的事,她芳龄正胜,又生得如此相貌,怎么会甘心自此远离尘俗。
思及此,穆景云再不敢声张,这时不仅不能张扬,还要死死的瞒住。
“这位公子,你这样逼迫一个姑娘家,岂不是登徒子行径,完全可以送去官府纠办啊”,穆景云正在那里千回百转的计算得失,却有一个男子的声音从不远不近的地方传来。
这声音清脆响亮,在场的几个人都听得真真切切。
秦炽心慌得忙四处寻找,调戏表妹是一回事,要是被人知道了就是另一回事了。
可是他将周围都看了个便,也没有看见说话的人。
穆景云知道附近有人也是慌得不行,她是想着商量商量秦炽把这事瞒下的,自己不追究他的调戏,想必秦炽也乐得将此事抹过去。
这里只有自己主仆两人和秦炽,瞒过去了她就还是那个穆家才貌兼备的三姑娘。
可如今这里多了一个人,这事会不会就瞒不住了。
“是谁,藏头藏尾的不敢出来”,秦炽大声责问。
“嗳,话别说的那么难听,谁藏头藏尾的了,我不过是睡个午觉,被你们搅醒了还没说什么你倒是先不高兴起来”,随着说话的声音,一个身影从几人身后的一株大树上跳了下来。
他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顺遂,仿佛跳的不是一株五柳丈高的大树,倒像是惬意的从床榻上下来一般。
秦炽望过去,只见那人五官硬朗,一双深褐色的眼眸如水洗一样光华夺目,身上的墨蓝色长袍绣着雅致的竹叶花纹,腰间绑着一根石青色茧绸腰带。
穆景云一见他,刚刚白了的脸色更加难看。
竟然是夏奕,短时间内穆三姑娘都不会忘记他的样子,因为从小到大唯一受的屈辱就是拜他所赐。
“夏公子躲在树上是什么意思?”穆景云说出口的话就像是夹杂着冰碴,一点温度也没有。
她想自己一定是和这个夏奕有仇,为什么遇到他总是没有好事。
夏奕听着穆景云不善的语气,还有些怔愣,这情况不对呀,自己好歹也算是熟人了,这个时候穆姑娘不是应该像看到救星一般吗。
这实在是夏公子想多了,穆三姑娘见到他能想到的只是难堪,哪里还会记得自己刚刚被人调戏过了。
但是夏奕既然露面了就不会袖手旁观,“我说这位表哥,你这哪里有个做哥哥的样子,抱着表妹不撒手你是准备娶她回家吗”,
夏奕一出口就直奔事情的真相,穆景云一口气哽在喉咙里差点没憋过去,她就说遇到这个夏奕准没好事吧。
他居然说让秦炽娶自己,那个秦炽算什么东西,给自己提鞋都不配。
“你是什么人,我的事要你管”,秦炽见这人和穆景云竟然是认识的,不免有些心虚。
本来刚才他是仗着在场的只有一个丫鬟,才敢对穆景云做出无礼的举动,因为他知道自己只要用名节吓唬吓唬她,她一个姑娘家胆子小不敢张扬,这事也就过去了。
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人,其实刚才他和穆景云说的话半真半假,以他的身份和穆景云说不上门当户对,但也配得上。
只是以嫡母的性子,打死都不会同意让她的侄女嫁给自己的庶子的,所以他说那些话也只是欺负穆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