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扇两侧是同样的木板同样的字,上联书:夏鼎商彝,流传千古,下联为:秦砖汉瓦,罗列一堂。
倒也真是好字好联,不过这铺子看着委实小些,还有些陈旧。
三哥是要挑选送给祖父的寿礼,总不能马马虎虎随便选一个吧。
穆宸轩看出她的犹豫,道“六妹可别小看这家铺子,他家可是号称非真品不收,非极品不售的,你随我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穆识月立即被他说得动了心,她倒是要看看是什么样的铺子敢放出如此大话。
进门后正面就是一张花梨木翘头长案,背靠着一架硕大的集锦槅子,上边零零散散的摆着几见器物。
两侧亦是左右各立着一扇长长的博古架,只是同对门的那架相同,也是没有摆太多的东西。
整个屋子看起来稀疏松泛,一点也不像以往见过的那些琳琅满目的铺子。
穆识月不仅疑惑三堂兄是不是太久没有到街上逛不知道哪里好了,这里真的看不出有什么特比之处。
环顾店内,才发现别说没有小二迎客,就是连掌柜之人都没有,整个铺子里空无一人。
穆宸轩倒像是来惯了一样,走到其中一扇博古架面前,在侧面摸了一摸,不知道摸到了什么,手腕一晃,叮叮叮的铃声就在屋子中间响起。
声音不大,但是清晰入耳。
片刻后,对门长案后边的门扇被人从里边推开,一个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这人穿着青绿色长袍,腰间用一根同色绸带束着,头上亦是一顶青绿色的璞头。
男子好像还没有睡醒一般,打着哈欠迎着兄妹二人走过来。
看见穆宸轩随意的拱了拱手道:“原来是穆三少爷,可是有什么需要”。
随即看向穆识月,先是一愣,然后扬起一抹笑道:“这位‘公子’倒是别致”。
他特意加重了“公子”二字。
这人眼睛够利,一语中的,穆识月稍稍向后退了一步,隐在穆宸轩身侧。
穆宸轩对那人比她想象的还要恭敬,“方掌柜玩笑了,这位是我妹妹,来帮我挑选东西的”。
被称为方掌柜的人眯着眼点点头,不再理会穆识月,道:“三少爷今日是想挑些什么”。
“过些日子祖父寿诞,想选一份寿礼,方掌柜最近有什么好东西么”。
方掌柜摇摇头,“三少爷今儿来的不巧,前几日刚到的几件好东西刚被人订走,您晚了一步”。
“哦?”穆宸轩一下子来了兴趣,“能被方掌柜称为好东西的定然不是凡品,不知可否能容在下掌掌眼”。
一般这种只对贵客开放的铺子,有人定了东西不会立即拿走,而是由铺子的伙计收拾好送到府上,所以穆宸轩才有此一问。
方掌柜嗤嗤笑着,“这样不好吧,人家选定了的东西,穆三少爷要是看上眼了惦记着睡不着,那岂不是我的不是”。
穆识月在一旁看着二人你来我往的一直没有说话,但也觉这方掌柜不是简单的人,对他说的几件好东西也存了些好奇。
不由开口道:“莫不是定下的人言明此物不可再示人吗?”
方掌柜不料一个小姑娘说话竟也是这般犀利,但碍于身份也只能摇头道:“拿到未曾”。
“即是如此,在下是第一次到您这里来,还请方掌柜行个方便,也让在下有长长见识”。
方掌柜看看穆识月,沉思片刻,告诉两人稍候,就掀帘子回了后堂。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方掌柜拿着三个红漆描金紫檀木盒子出来,一一排开放置在那翘头长案之上。
“二位公子请过目”,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便站在一旁。
穆氏两兄妹一齐上前,絮儿先穆识月一步走至案前,伸手替两位主子打开了第一个盒子。
这个是方掌柜端来时放在最上边的那一个,方方正正食盒大小。
穆识月凑过去看,里边用红色漳绒布围护着一个羊脂玉莲花笔洗。
状为俏丽多姿的莲花,花瓣层层叠叠,且在笔洗施明净的蓝会釉,莲瓣舒展自然,生动灵趣。
最令人诧异的是那制作笔洗的羊脂玉,玉质温润坚密、莹透纯净、洁白无暇、如同凝脂。
穆宸轩不由脱口而出:“好玉、好洗”。
方掌柜在一旁只是眯着眼嘴角含笑,也不动作也不搭腔。
絮儿又将挨着笔洗的那个盒子打开,这个比刚才那个还要大一点,一尺见方,只是比刚才那个略微薄一些。
穆识月见了刚才那个,对这个更是充满了好奇,能和刚才那笔洗一起买下,想来也不是一般的东西。
只是待瞧见了后又觉没有刚才那个吸引她。
却原来,这个盒子里边装的是一个雕描金缠枝和莲花纹的西洋镜,虽然和刚才那个莲花笔洗相映成趣。
但是前世朝廷开了海禁以后,这种舶来品早已不似如今珍贵,穆识月也得过一个,所以也就不足为奇。
倒是穆宸轩见了个精致小巧的西洋镜很是喜欢,甚至拿在手上把玩了片刻。
穆识月没有理会他,指使絮儿打开了第三个长条盒子,这个盒子如果穆识月没有猜错应该是一幅字画。
果不其然,絮儿打开后从里边拿出了一卷画轴。
穆识月抬首示意方掌柜可否打开看看,方掌柜没有说话,抬起手臂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穆识月便由絮儿执着画轴,她亲自打开卷轴的绸缎,将那画卷一点点的展开。
穆宸轩见状也放下手中的西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