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树然欣欣然的把胖嘟嘟的小肉手放进穆识月的掌心,他可还记得在慈延堂时祖母说这位六表姐和她老人家是同一天的生辰。
且看样子祖母对她也甚是喜爱,想来有她帮着解释,祖母也不会怪罪自己的莽撞吧,毕竟这位姐姐也说自己说得对。
“穆识月,你什么意思?”穆景云听懂了她语气中的嘲讽,语气冷硬的问道。
穆识月回头灿然一笑,“就是你听到的意思,怎么,三姐想对号入座吗?”
“怎么你一个做错事的还有理了,我们说说都不行吗”,穆景云完全受不得穆识月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本来就是她先有的错处。
穆识月本来已经迈开的脚步停住,转回身正对着穆景云,“哦?那三姐不妨说说我错在了哪里”。
她就不信穆景云能知道事情的全部经过,之所以能说出这些也不过是捕风捉影罢了,看来这里边少不了白露的一份功劳。
“你,你……”穆景云着实是不知道穆识月扮作男子那一日究竟经历了什么。
不过是听白露说她到穆辰琦那里取了衣裳和鞋子换了出府,后来又听有小丫鬟说那日穆宸轩和穆宸锋是和她一起出府的。
回来时却是穆宸锋自己回来的,嘴中还不停的嚷着谁知道会碰到三哥和六妹,被他们拉着喝酒也不全是他的过错。
联想起这前因后果,她只能大概猜到穆识月出府后定然是与两位堂兄遇见了外男,然后被他人当做男子拉去喝酒了。
这两日她观察过吕茗彤此人,最是冲动无稽,所以刚刚她才有意无意的提起此事。
果不出她所料,吕茗彤因那日被穆识月拒绝已生不满,闻言似同仇敌忾般说了些诋毁穆识月的话。
却没想到这些话还没有传开,就被跟在她们身后的赵树然斥了句“长舌之人”。
吕茗彤听了这话立即就怒了,两人争吵起来,吕茗彤欺赵树然年岁小伸手去推他,没成想却被那小子给顶了回来,一下子跌在了旁边的矮树丛中。
“三姐若说不出来我可就走了,以后记得切莫在人后论他人是非,不要忘了你我同气连枝,我若不好……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穆识月始终保持着最得体的笑容,一点也不见怒意,但是她说的话却又分明让人知道她是气到了。
玲珑紧紧跟在她的身后,心中为自家姑娘的霸气击掌,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姑娘这样和人说话的方式。
明明是和言善语的,却又似夹着棍棒一样朝人身上招呼着,这就是那一日菱烟姐姐教自己的“兵不血刃”吧。
菱烟着实是喜欢玲珑这个小姑娘,自从穆识月叫她带一带玲珑,她一日未曾懈怠的教她规矩礼仪,甚至连见什么人说什么话。还有府中一些隐晦的事情都和她讲了。
并且还教她识字读书,玲珑觉得自己这半生最幸运的事就是遇到了穆识月这样一个主子。
穆景云一张脸红的像是滴血一样,穆识月的话像是最锋利的鞭子,狠狠地抽在了她的心上。
她这些年最引以为傲的事情就是自己的相貌和才学人品,却被穆识月当众暗示自己的人品不好,这是对她最深的侮辱。
近几个月以来穆识月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自己在她身上讨不到一点便宜,却每每因为她的牵连受辱。
穆识月可顾不上她的情绪,拉着赵树然七拐八拐的走着,弄得那个五岁的小孩儿眼睛都不够用了。
直到两人站定在一处拱桥前,穆识月内心的不忿才缓解下来。
她定定的站在那里,向着仅有五岁的赵树然露出了一抹真心的微笑。
慢慢蹲下身子与他平视,“然哥儿,谢谢你”。
她的语调很轻,但却无比认真,仿似落石般掷地有声。
赵树然有些不解的挠挠头,“谢我做什么?”
穆识月轻笑一声,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小鬼头,等你长大就懂了”。
这孩子被他娘教的很好,有一颗纯善正直的心,只希望他能一直这样。
“六表姐,你笑起来真漂亮”,赵树然眼神精亮的看着穆识月道。
“是吗,那告诉漂亮的六表姐,你想要玩什么看什么或者吃什么”,穆识月觉得自己真的很喜欢这孩子。
前世因自己成亲之时还未及笄,所以和曹伯森并没有夫妻之实,之后曹伯森驻守辽东,很少回京。
即便回来,也总是有诸多事情牵绊着两人,再加上聚少离多两人都陌生的很,以至于一直到死她都还是最初那个纯洁的小姑娘,从没经历过男女之事。
可是当曹伯森的庶长子出生的时候,她才第一次渴望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是不是那样自己也就有了依靠。
后来曹伯森提议将那庶长子记在自己的名下被拒绝后他愤然离去的时候,穆识月再一次有了这种想法。
但最终她也没有如愿以偿,她有的时候甚至想,是不是就因为两人没有成为真正的夫妻,所以曹伯森才会义无反顾的轻视自己的生命,躲在了自己的身后。
晃了晃自己的头,穆识月暗怪自己怎么又想起了那个人,不是早就决定忘了他吗。
夫风起青萍末,止草莽间。
此一时,彼一时也。
穆识月牵着赵树然的手领他去了西园,没办法,赵树然说他想爬树。
看着坐在树尖上吹风的赵树然,穆识月的心都在随着树枝摇摇晃晃。
树下站了好几个身材壮硕的仆妇,都是她叫来的,生怕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