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识月的目光却是一沉,果然,二姐对金霖有些不同。
“这个就不知道了,二姐若想知道,我着人去打探一下”
一个“好”字都流到舌尖却又被穆知颜给吞了回去,六妹也说了金二夫人是来找三婶的,自己这么激动做什么。
想到金霖一副云淡风轻却又暗含戏谑的眼神,还有他沏茶时行如流水的动作,还有他说让自己等在楼上他下去和谢姑娘交涉的样子,就觉得一颗心砰砰砰的像要从胸口跳出来一般。
穆识月见了此般景象心中另有算计,也不敢在这里多加逗留,草草说了几句就回了青熙园。
也没有摆什么主子的谱,直接就去了玲珑的屋子,待了一会儿也没得出什么有用的话。
实在是玲珑进去的时候穆知颜已经在那里,当时只顾着激动也没有细瞧。
穆识月只得又打发了絮儿跑一趟慈严堂找芷岸聊天去,心中惴惴不安的坐在上方中沉思。
要说金霖这人还是不错的,能力不容小觑,为人也是爽利风趣,加之还有功名在身,又有一副好相貌,只除了是商户之子真的没有什么可挑的。
可是只这一条就值得人犹豫,以穆宪今时今日的地位,他的嫡女若是嫁到了商贾之家,那简直=要惊掉所有人的大牙吧。
若是她猜测无错,这事,还真的很难。
再说容氏那里,凤阳三大家在凤阳城呈三足鼎立之状,但从来都没有什么罅隙,就因为凤阳商界发达,只靠一家吃成个胖子的话迟早就是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是以三大家相辅相成,如此这般已经承袭了上百年,是以三家中子弟多有联姻,拐着弯的亲戚都不知道能攀出多少桩来了。
只是金二夫人和容氏之间的矫情并不深,尤其是到穆家后和原本的商户女到底有些不同,金二夫人也是傲气的人,更不愿意上赶着巴结,是以从来没有特地到穆家拜访过她,容氏接到帖子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领着金二夫人在穆老夫人那里寒暄完就带着她回了自己的院子,三房住在东园北边的一个院子,四进的小院装点得很是别致,即便是冬季也是摆放了各种山石盆景装点得错落有致。
一路上看着丫鬟仆妇行止间躬素有礼、落落大方,走路都是一点声音都听不到,不由感叹到底是官户人家,不像她们家吵吵闹闹的,但却并不羡慕,她觉得自家那样才算有人气儿。
两房坐定,容氏叫人上了差点后退出去,就着两家相交的生意聊了一会儿,金二夫人就有些坐不住为了。
“我今日原是为着一桩事来的,不过这事不好张扬所以才寻了容家妹子来说话”,她只称容氏为容家妹妹却不说她婆家名号,这就是想拉扯关系了。
容氏早就看出她今日此行定不是白来的,也摆正了身段听着,“金家嫂嫂和我又有什么可见外的,你我两家在这凤阳也算是同气连枝,我可是一直把你当着自己的亲嫂嫂的”。
都是场面人,这样的客套话俱都随口就来。
金二夫人得了她的允诺也就不再兜圈子,“我今日原是为了贵府上穆二姑娘在我们家的铺子烫伤了手来道歉的”。
话落觑着容氏的脸色又道:“我们家和贵府本没有什么交情,但那一日我曾有幸见过贵府二姑娘一面,我们聊得甚是投契,我是真喜欢这个婉约持稳的小姑娘。”
“容家妹妹也知道我们家有个不成器的儿子,眼瞧着就要束发了,可是依然在家中腻着我,不少人家托人来保媒都是高不成低不就的。”
她说到这里容氏有岂有不明白的道理,只是明白是一回事,理解是一回事。
这金家的心也是够大的了,二姑娘是什么人,不说她是府中嫡女,就是她父亲如今的地位,又怎么会看上一个商户之子,但这话她不好说,只能静静听金二夫人把话说完。
“我也知道我们家门第低,但自见了穆二姑娘后我这心就总是放不下,又想着还有容家妹妹这层关系在,所以就厚着脸皮想要试上一试,即便是不成,起码也只会失望不会后悔”,金二夫人说完就目光灼灼的望着容氏。
她这话里还有一层意思,时人有那爱护子女的就愿意低嫁女,一则女儿嫁过去了有底气,二则即便有了问题娘家也有能力为她撑腰,而容氏一个商户之女都能高嫁到穆家十余年混的如此好,可见穆家不是那目光短浅只知道捧高踩低的人家。
这样人家当然不会在子女结亲上只因为对方家世不好就放弃的道理,两家亲事若是真能成,穆知颜就是低嫁,而自己儿子的品貌才情和为人处世她都是极度自信的,穆家要是真心疼女儿当然也会考虑一二。
果然容氏听了这话开始的坚决之色就有了缓解,沉思半晌后道:“金家嫂嫂拿我当自己人,亲自上门来说,我也不会驳了您的面子,这事我记在心里了。不过我也只能帮你通通话,成与不成我却不敢说”。
容氏也有自己的考量,自家和金家解除了这么多年,对金家也是相当了解的,更别说那个金霖她压实知道的,在商界上也算是少年得志,谁提起这个后生不念一句好,就是她那个处处锱铢必较的老爹都曾对他赞誉有加。
若是抛开身份不讲,二姑娘能嫁到金家也许真就是她的福分呢,这事她做不得主,但也不能从自己这里绝了金家的希望,是以才敢应下来。
金二夫人听了脸上像盛开了一朵花,金霖的心思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