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知颜这下才相信了他们,将他们带到那山洞处,拨开藤蔓后少年却又是昏睡过去了。
几人见到那少年脸上皆露出喜色,急慌慌的把他从洞中抱出来,询问了穆知颜一些状况,她都据实以告,只除了隐去了自己的姓名家世。
那伙人就说少年伤势不轻要抓紧带下山诊治,又分派了两个人带着穆知颜去找她的家人。
穆知颜虽惦念着少年的伤势又惦念母亲,加之两人不过是萍水相逢,如今这样安排更好,问了那些人少年姓名,想他日报恩,那些人只说少爷姓林,其他一概不说。
眼瞧着那些人抬着少年就要离去,那少年却突然间醒了,待看清周围情况只叫了穆知颜过去。
神识不甚清醒的道:“此番我也算坏了姑娘名誉,若是姑娘介意,将来我一定娶你为妻,记得等我”。
穆知颜当时也不知是怎的,竟信了他这句胡话,以至于多年后都不曾忘记。
只是那伙人在将她送到山下终于见到了母亲,等到穆知颜回过神来想要询问的时候人早就走没影了,连个名姓住址都没有留下。
穆识月听完这一番话心中不免唏嘘,二姐竟还有过此等经历,这是她从来都不知道的。
“你从何知晓这些,这事因只我和母亲在场,我当时也和你如今一样八岁,若是被人知道和陌生人在山上过了一.夜那我的名声还要不要了,是以除了我的父母,就连祖母都不晓得”。
“那二姐可是想寻到那少年吗?”
穆知颜面有戚色道:“当年母亲曾暗地里派人寻过,却因只知道姓氏最终无果,而他说的话我又没有告诉母亲,所以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了,金二夫人前几日来府中的目的穆识月已经知晓,金霖是个不错的人,他和二姐若是能成那也是一桩好事,只是加上如今这一桩就不知道该怎样办了。
听二姐的意思明明对那少年多了不一样的心思,这个时候再把她和金霖凑成对明显不合时宜,只是那少年再怎么说也是虚无缥缈的人,很有可能这一辈子都见不到了,难道让穆知颜一直抱着那一丝希望等到熬成老姑娘吗。
这样想着又觉得还是得劝劝二姐忘了那般往事。
“二姐也不用急,祖母那里还没有个定论,金霖虽然很不错,到底出身在那摆着,这事说不准还成不了。”
穆知颜点点头,但心下还是觉得应该找金霖谈一谈,自己不能一昧在这里死等,万一祖母那里真的同意了,两人真有那缘分,这事永远是横亘在中间的那根刺。
穆识月少不得又是一番劝慰,正巧晚膳时间也到了,索性不回青熙园直接在慈严堂陪着祖母一起用膳。
穆老夫人今日存了心思,用膳的时候不比平时吃的多,还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姐妹二人都知道她想的什么,只是不好说出来。
待饭罢就齐齐的告退走了,留下穆老夫人继续沉思。
冬季的西园早已没了以往的草木葳蕤,穆识月拢着菱烟给装好的手炉一路快走,赶着回到青熙园温暖的屋子里。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却还没到点灯的时候,一路走来除了星星落落的几个小丫鬟也是冷清的很。
走至倚松院附近的时候穆识月下意识的望了一眼过去,想起以前总是在那几株翠微松树前见到周衡清俊挺拔的身姿,如今这里却已是换了人,当真是时光易逝,不变的是她盼着家族安好的那颗心。
如今倚松院里的这位,倒是与以前在韩家的时候也多有不同。
三皇子还在的时候他每日的出去野,如今应了皇上的圣旨,倒真的煞有介事一般跟着三堂兄他们一起在府学读书,这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不过他身上那股痞气却不见收敛,上次见了自己还没好气儿的嘲讽了一番。
不几日就到了腊八,府里早早的就准备好了腊八粥。
穆识月没在青熙园中独用,而是到慈严堂陪祖母同食,穆老夫人牙口不比从前,所以慈严堂的腊八粥是熬了最久的,那荸荠、胡桃仁、松子仁、芡实等物都是熬的稀软松烂,吃起来糯糯的,顺着喉咙就能滑下去。
意外的是今年往府里送腊八粥的人家多了一个金家,穆卿临说这事的时候一脸诧异。
“要说金家是因为想要攀附上我们家也不太可能,他家能做得那么大朝中一定是有人的,若是再靠上我们那岂不是成了墙头草”,穆卿临煞有介事的分析金家此举的目的。
旁人不知道金家为何每年不送偏生今年就松了,穆知颜和穆识月却是知道的,一时间穆知颜心中五味杂陈。
这几日她也想了很多,那少年从不知她是谁,她也不知那少年是谁,这本就是黄粱梦一场,要是揪着这样一段往事不放,那自己的人生都有可能毁在手中。
而近日闲暇时候她的脑海中也总是忆起金霖的一举一动,他的善意他的体贴,还有那一日烫伤后他井然有序的处理方式,这人也并非良配。
所以在亲事上边她第一次的不排斥,对,以前那些人她都非常排斥,唯独这一个有所不同。
这样想着她也就听之任之了,一切就由祖母做主吧,左右自己也想开了,即便金霖这个祖母觉得不好,再觅佳胥的时候她也要重新摆正心态。
穆老夫人这里早就又将金家的情况打探了一遍,连自己心中所思所率一并告诉了穆老太爷,老太爷听了也是有些犹豫。
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