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孙女不是胡说,五哥就曾经亲眼见过白露私下里偷偷和燕姨娘的丫鬟接触,并收了那丫鬟给的东西。还有四叔已经查到去年我险些被人绑架那事中引我过去的络穗就是白露偷走的,她借口我给哥哥送吃食时趁洪嬷嬷不备将哥哥搭在椅背上的络穗偷走。”
穆识月说完这话深深的望了穆景云一眼,穆景云竟从那目光中看出了一抹嘲讽,两排银牙恨不得咬碎。
穆景云身边一个二等丫鬟就贴着厅堂的门口站着,里边的话她隐约能听到一些,越听越觉得不对劲,细想后趁人不备就溜回了后一进院子。
为了防止穆五爷在场念着穆辰琦的病不忍心责罚,燕姨娘竭力把穆五爷留在她那里一起逗弄新出生的八少爷,这个时候只能回去找燕姨娘求个办法出来。
菱烟虽然看见了却没有理会,这个时候无论谁来都是无用的,至多是多了个承担罪责的,一个姨娘敢算计府中的嫡子,这是大罪。
屋内的穆识月不知道这些,将自己所知全数说出,“昨晚孙女就将白露控制起来了,据她交代,那条络穗她交给了燕姨娘身边的丫鬟,也是燕姨娘让她偷的。”
她的话掷地有声,在场的人都为之一振,燕姨娘私下里柔和温婉,没想到竟做出这种事情来。
“孙女所说句句属实,若是有人不信大可请了四叔和五哥过来对峙,孙女知道这事的时候念着燕姨娘腹中怀有父亲的骨肉想着本也没酿成什么大祸,不如就息事宁人就此揭过。却没想到燕姨娘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她算计孙女无妨,但也是算计兄长,那是孙女万万不能容忍的。”
若不是场合不对,穆知颜恨不得要为她拍手叫好,隐忍了这么久的怒气终于能一下子都发泄出来,她等这一天等的很久了,总是觉得六妹做事优柔寡断、当断不断,这一次,终于能扬眉吐气了。
“从白露口中得知燕姨娘一直视我兄妹二人为眼中钉肉中刺以后,孙女再不敢忽视丫鬟打探来的消息。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前日防贼的,孙女不能时时在兄长身边照料,是以就找上了祖父,请他私下里借给孙女一个人,能跟着保护哥哥并防着他身边的魑魅魍魉,这本是孙女谨慎之故,却没想到歪打正着真的就派上了用场。”
这一大段话说完,穆识月斜睨了穆景云一眼,那个已经瘫软在地的姐姐,她不想如此,至少她还顾念着些许亲情,可有人不在乎这亲情,那就别怪她不客气。
穆景云此时已经无话可说,她的好六妹把事情一桩桩一件件的摆出来了,还有证人,且都是不相关还不能反驳的证人,这时候她说的话还有谁会相信。
怎么办,现在她的脑中就像浆糊一样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月丫头说的可是真的?”穆老夫人没想到今日这事还真是一波三折,更是没想到月丫头险些被绑架竟然是燕姨娘做的,这简直匪夷所思,不是说是和老五有冲突的商人做的吗。
老四也是的,查出了这事也不来告诉她,若是早被她知晓,哪里还会有昨日那样算计琦哥儿的事发生。
不过再一想,如果她知道了,为了燕姨娘腹中的孩子也不会把她怎样。
看向穆识月的眼神充满了宠溺,想不到自己这个孙女懂得这样多,能在这一桩桩一件件事情中权衡出利弊,一直到燕姨娘生产才发作,也是个有情有义的,穆老夫人对她再一次刮目相看。
“孙女所言句句属实,其实父亲也知道那络穗是白露偷的,孙女怕他伤心就没有把白露受燕姨娘指使的事告诉他,只说自己会处置白露。白露是祖母送给孙女的人,也是孙女没有服人之能,让她生了二心,孙女在这里向祖母请罪。”
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无可指摘,穆老夫人第一次为自己有这样一个明事理,还能护住自己再保护兄长的嫡孙女生了一股自豪感。
刚因她陈述的燕姨娘的事情而抑郁的心情,也有了一丝好转。
“你起来吧,你做得很对,白露这个样子是祖母识人不清,险些害了你们兄妹,要说有罪也是我有罪,你又何错之有。”
再望着在地上只顾着流泪的穆景云,其实已经不用求证什么了,就她这副样子也知道月丫头所言不假,而且足以证明燕姨娘做的这些事她都知道,再想到她刚才的咄咄逼人,穆老夫人的心情再次沉郁起来。
“云丫头,你给我好好跪着”,她的声音就像外边还没有消去的寒风一样刺骨,穆景云竟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此刻再不敢违逆穆老夫人,立刻重新跪好,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
“幻儿,你去请了五爷过来”,见穆景云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穆老夫人别过了眼去不再看她。
幻儿领命刚要出去,穆五爷已经掀了帘子走进来,面上还带着不明所以的疑惑。
刚刚小丫鬟过去禀告说三姑娘惹了老夫人不悦,要责罚她,却并没有说因为什么事,但燕姨娘却立即白了脸色,不顾自己刚刚生产完的身子就跪下来恳求他来救场。
见自己进来所有人的眼光都投在他的身上,穆五爷几步就走到穆景云身旁,站定后拱手请礼“不知云丫头怎么惹怒了母亲,还请母亲看在燕姨娘刚刚为儿子添了娇儿的份上从轻发落”。
穆识月的脸上划过一抹失望之色,但随即就释然了,她怎么能怀疑父亲对自己和兄长的爱,即便前世那样父亲也没有放弃过他们两个。
此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