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都有些打颤,不确定的问:“哥哥你刚才和我说了什么?”
穆辰琦望着他忽然扯了扯唇角,“月儿,我已经好了”。
穆识月手中正握着一把纨扇在打量,待到真的听清了他的话手上一个不稳扇子就掉在了地上。
“哥哥……”,却是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穆辰琦却是连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月儿,我之所以刚才还要装作没有被治好的举动实在是有苦衷的,眼下也只能借着外边环境的嘈杂和你说一声叫你放心,此事你万不能对任何人张扬,有机会我会好好解释给你听,但一定要切记这事任何人都不能告诉,包括父亲”。
穆识月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回味过来,就听他说了一长段话,整个人都僵掉了,就连嘴.巴张开了天没有合上。
耳边的嘈杂人声此刻都不及她心中擂鼓的声音,哥哥好了,他真的好了,此刻的心情早已激动得无以复加。
她期盼了两世的兄长病愈,就这样突然的传入她的耳中,竟让她觉得难以相信。
好半晌穆识月的心绪才冷静下来,也是这时才会想起穆辰琦刚刚所说的话。
他的言下之意是他刻意在隐瞒他已经病愈的消息,为什么?
他能恢复正常是穆家多数人都盼望已久的事情,这本就是个非常大的好消息,又为什么要瞒住大家,甚至连父亲都不能告诉。
穆识月满脸疑惑的望过去。
“月儿”,穆辰琦的脸上在此刻呈现出了极为痛苦的神色,“我会告诉你原因,但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等有时间我会去青熙园找你,到时候我们在细谈”。
穆识月虽不知他要隐瞒的究竟是什么,却也顺从的点头,还想再多问什么,穆辰琦却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
剩下的路上穆识月只剩下一件事可做,那就是盯着穆辰琦看,从他的眉眼到他的鼻尖再到他的嘴.巴、双手,没有放过一丝一寸的地方。
这是伴了她两世最多时光的兄长,可此刻又不是那个她熟识的兄长,她竟像是怎么看也看不够一样。
马车没有因为车厢内的静谧而慢下脚步,一路终于到了青阳街,穆府的大门西侧的小门大开,穆老夫人竟带着人等在那里。
絮儿一告知马车内的穆识月,她明显看见兄长的眼中划过一抹伤痛。
他当然知道此次的无功而返一定会再一次伤了祖母的心,但他,身不由己。
穆老夫人其实早就知道穆辰琦没有治愈的消息了,一向坚韧的老太太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手里的茶都洒了半盏,却还是执意要来门外迎她的两个孙子。
其他人就算对此有怨言也不敢说出口,只得悉数的跟着出来,搞得像是什么大人物要来一样。
穆景云的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当今晨听说章太医找了符医来给穆辰琦治病的时候她的心就猛的一跳。
秦炽不是说那些人都已经解决掉了吗,为什么章太医还活着而且还将那符医请回来了,那她一切的努力不都是白费了。
可是又听见没有治好穆辰琦,心中就暗松了一口气,只要没治好她的弟弟就还有出头机会。
她的禁足已经解了,当时姨娘咬死了她所做的这些事情自己完全不知情,将一切罪责一哥人全部抗下,所以她也只是见不得姨娘受惩罚请求老夫人宽恕的时候被小小的责罚了一番。
所以在她出了禁足后每日在慈严堂的时间比在她紫庆阁的时间都要多,就是为了多和弟弟接触,她必须让弟弟和自己亲近,才能借着他的力行事,否则她和姨娘的所有努力就都成了水中月影。
站在穆府门前的人心思各异,坐在马车上的人忐忑不安,可时光不会因此而停止。
穆辰琦最先握住了穆识月的手,用最坚定的眼神提醒她不要忘了刚才的嘱咐,率先一步跳下马车。
“祖母”,甜腻软糯如孩童的声音从他的唇畔流出,然后就抱住穆老夫人的胳膊来回摇晃。
穆识月隐下满心疑惑跟着下了马车,就见穆辰琦正兴致勃勃和祖母讲着他在庄子上和夏奕捉青蛙的事情。
穆老夫人听着孙儿兴致勃勃的话,心里泛着无尽的苦涩,却又不能不强打起笑脸应和着他的话。
穆识月走到诸人面前依次行礼问安,主动站到祖母身侧扶着她,完全没有提兄长治病一事。
众人也都心领神会的当没有听过这事,携着穆老夫人回了慈严堂。
一路上只有穆辰琦叽叽喳喳的声音,穆识月意外的沉默也被当做对两人无功而返的不快,却没人知道她对兄长装模作样的心疼。
无论什么时候她都会毫不犹豫的相信兄长,更遑论他能像个正常人一样说话行事,这是她两世都梦寐以求的事情。
是夜,穆识月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穆辰琦来青熙园,派了丫鬟去打探才知道他已经“疲累”的早就睡下了。
想必是为了不让身边人起疑吧。
穆识月辗转反侧也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让兄长宁可决定装傻也要隐瞒自己恢复如常。
隔了几天以后穆识月才找到和兄长单独接触的机会,那一日京城突然来人,还带来了圣上的口谕,诚贵妃病重,宣夏奕回京。
早在方子昱回京城过年的时候信王的危机就已经解除,要不是有圣上的口谕在他还真的不会在凤阳留到现在。
穆识月听到消息的时候夏奕已经在打点行装,这道口谕来得太过突然,夏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