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识月殷切的望着父亲,父亲说的这些自己都想过了,父亲如果插手母亲的陪嫁,不免有人说他贪慕母亲嫁妆,不插手那些庄子铺子就只能任人糟践,所以她才有把握自己能接手。
“父亲,不如将这些庄子铺子交给我,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穆识月试探的问道。
“你?不行不行,你一个闺阁小姐,怎么能同那些商贾打交道,况且你才几岁”,穆五爷想都没想就摆手拒绝。
穆识月怎会轻易放弃,肥嫩的小脸前所未有的认真:“父亲,很多大户人家的女子在幼时便会跟着家中长辈学习管家事宜,咱们穆府家族庞大、子女众多,二伯母又是隔房的,女儿想要跟她学习本就很难。五房的状况女儿也是看在眼里的,女儿知道您的难处,兄长不经事,女儿想像您一样用自己的力量去保护哥哥”
穆五爷还是摇头:“那也不行,你什么都不懂,怎么经营,而且你一个小孩子,说话没有威慑力,那些刁奴也未必会听你的”。
听出父亲的话有一丝松动,穆识月打蛇随棍上的继续游说道:“父亲大可以派个得力的大掌柜跟着女儿,只对外言说帮着女儿掌事,到时看着您派去的掌柜,也没有人敢欺骗女儿,女儿这也算是狐狸借了您这只老虎的势了”
穆五爷听着女儿的话,心中不免有些动摇,发妻早亡,女儿小小年纪没有了母亲的教导原就不同于其他闺中女子,自己也是打算着借家族的士名实际上行商贾之事积攒产业,等自己百年之后儿女还能有些依靠。
如若将这些产业都交给小女儿,一则他们本就是嫡嫡亲的兄妹,她怎样也不会过分苛待自己的兄长。二则也算是对女儿的一种历练,生在这样的家庭,她要是自立起来总会过的更舒坦一些。
至于长女,自己当然也会给她留些产业。
想到这,穆五爷发现自己想多了,小女儿要打理的也仅仅是发妻的嫁妆,这有什么可为难的呢,女儿说的是,多少世家大族的女孩儿打小就跟着主母理事,这个请求不为过。
其实不得不说,穆识月最为打动穆五爷的是那句“像您一样保护哥哥”,儿子终归是他的心头肉,尤其是这个他愧对良多的儿子。
穆五爷在生意场上本就是杀伐果断的性子,如今想通了,自然就立即点了头,只是这事他还得跟老夫人说一声,毕竟女儿家的事他不好一个人私下做决定。
这已经足够让穆识月心满意足的,她的第一步终于有进展了,心里不由有些欢呼雀跃,却不敢表现出来。
对父亲其后所言尽皆称是,穆五爷看着女儿满脸掩饰不住的欢喜,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
夜里,外面淅淅沥沥的又下起了小雨,这个夏天的雨下的有点勤。
穆识月躺在床上听着外面滴滴答答的雨声久久不能入眠,或者说是兴奋的睡不着更为贴切。
索性叫了守夜的白露拿那匹新买的海青蓝洒金芙蓉花的布出来,这布穿在了一个男子身上,她自然不能再用,这么好的布又不能浪费,不如裁剪出来给兄长做一身衣服。
前世今生加起来,她给兄长做了数件衣衫,早已驾轻就熟。
白露却颇为疑惑,姑娘虽给四公子做过几件衣服,但从没如今日这般利落过,倒像是做惯了的。
好像自从那次惊马之后姑娘就有些不同,最大的就是性格上的变化,姑娘以前对人都是冷冷淡淡的,可如今却是见人笑三分;还有姑娘以前酷爱甜食,可这些日子她冷眼瞧着,端到姑娘面前的甜食都只是进了几口便搁置在那里。
如今又这样娴熟的裁剪衣衫,不禁让她生出一种眼前的人根本不是自家姑娘的念头。
可是那眉眼,那样貌,又真真切切的是自家姑娘,这真的令她迷惑了。
不管白露是如何想的,穆识月本就没打算藏着掖着,这些本也是可以解释通的变化,况且她也没必要跟几个丫鬟去解释,而那些亲人们,幼时自己本就接触的少,有些什么习惯他们也是不知晓的。
“白露,发什么呆呢,烛火快灭了”,穆识月唤醒了沉思中的白露。
白露尤似心慌一般急急应了声“嗳”,就拿剪刀去剪烛心,“啪”的一个烛花爆起,室内的光线顿时亮了不少。
隔着烛光望向自己的主子,白嫩嫩的小人儿安静的坐在那里飞针走线,脊背挺直,低垂的头露出一侧脖颈,很是安详的画面,白露不由觉得自己想多了,姑娘总是会长大的,不得不承认,如今的六姑娘照以往更多了一丝人气儿。
穆识月缝了好久才叫白露收了针线,折腾了这一番终于有些倦了,一阵困意袭来,便沉沉的睡去,竟是一夜无梦。
第二日去慈严堂请安的时候,穆五爷并不在,穆识月内心忐忑不安,夜长梦多,她怕父亲会改变主意。
她的沉默引起了老夫人的注意,这些日子穆识月比以往开朗了不少,今日却乖乖的立在一旁,也不和姐妹们调笑。
老夫人关切的问道:“六丫头今日是怎么了,瞧着无精打采的样子,可是昨晚吹了凉风?”。
穆识月哪敢说出真正的缘由,只找个借口说昨晚贪雨后凉爽睡得晚了些。
老夫人叮嘱了几句以后切莫再贪玩,又问了穆识月的身体状况,得知已经大好了,言道:“既然好了那就赶紧上小学堂吧,这些时日已经落下了不少功课,可不准再偷懒,别到时候赶不上姐姐妹妹们跑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