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闲汉连带着人群一哄而散,不跟着马车了,却走大街串小巷的继续喊,嚷嚷的一条街上的人都知道令珠去郡主府的事。
两个老嬷嬷看着端坐着不动如山的令珠,暗暗咬牙。
郡主的心思她们自然清楚,不过是个孤女罢了,等郡主和大姑娘出完气报完仇,回头报个急病而亡,窦家绝不敢追究,可如今闹嚷的全京城都知道了,回头这位姑娘好好的也就罢了,若是真有什么不测,只怕堵不住这悠悠之口。
皇上虽然待郡主恩宠甚厚,但倘若真闹出什么民怒沸腾的事来,皇上也绝不会袒护的。
郡主有了这一次顾虑,这丫头的命最起码保住了!
还懂得利用民情来保护自己……其中一个姓周的老嬷嬷看了令珠一眼,决定静观其变。
荣善郡主出嫁时,先帝特地赏赐了一座郡主府,紧挨着姜明锋的元帅府,这么多年过去了,两府早已并做一府,只是姜明锋还是喜欢住在元帅府,荣善郡主则偏爱富丽堂皇的郡主府,夫妻俩各自起居,如今倒是很少在一处了。
马车驶进郡主府,那七八个闲汉不知从哪儿蹿了出来,就蹲在大门口不远处的巷子口,聚集了一群人闲聊天,郡主府的侍卫也不好赶人,但有了这些人的宣传,如今全京城都知道令珠进了郡主府,甚至还有人为此开赌局,赌她到底能不能活着出来。
荣善郡主今年三十五岁,是个身材娇小,明艳不可方物的美人儿,姜爱莲的纤巧妩媚便是承袭了她,只是岁月不饶人,她与姜明锋前后怀过四个孩子,却只生下了长子姜暇和yòu_nǚ姜爱莲,这两个人小时候也是多灾多病,荣善郡主唯恐他们也站不住,便亲自照顾他们,长时间的操劳和身体的损伤让她过早的显出几分颓态,即便锦衣华服,珠围翠绕,仍是有几分显老。
她听了周嬷嬷悄悄回禀的话,不由有些诧异:“你确定是这个臭丫头的手笔?”
周嬷嬷想了想,道:“倒还不确定,只是我们一出窦家,那些人就围了上来,前因后果还知道这么清楚,肯定是有人授意,老奴想来,窦家人只怕还不敢如此。”
荣善郡主冷笑,把茶碗往桌子上一顿,道:“不管是谁,总归和这个臭丫头脱不了关系,敢欺负我的莲儿,她的胆子倒是大,我也不想见她,就让她在院子里跪着!”
没有传召,令珠不能进屋,周嬷嬷让她在院子里磕头行礼,却又不让起来,令珠便顶着太阳跪在了中庭。
这样的为难也在意料之中,令珠倒也没觉得怎样,只是这地上铺了青石板,只跪了一会,膝盖就有些发疼,却也只能忍着。
再说窦静姝,飞快的赶到程家,找程锦月说了这件事,程锦月顿时急了。
昨日她生辰,因为忙的团团转,也没顾得上令珠,后来接到信儿,说令珠和姜爱莲怼上了,她赶去一看,令珠没有吃亏,也就没放在心上,今天正想着去找令珠把昨日的事问问清楚,没想到郡主府就来接人了。
这一去,可就是生死未知了!
程锦月紧张的直冒冷汗,赶紧吩咐丫头:“去找大少爷,让他赶紧去找姜暇说情,姜暇出面,荣善郡主总要给几分面子。”
“这样能行吗?”窦静姝的心砰砰直跳,也有些手足无措了,脑子一转,她突然想到一个办法:“文兴侯夫人很喜欢令珠,还曾经邀请令珠去家里玩儿,不由你去求她,她是你姨母,有她出面,可以名正言顺的带我们去郡主府,看看令珠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程锦月眼前一亮,拉着窦静姝赶紧去了文兴侯府。
等到程夫人听到信儿赶过来时,程锦月已经跑了,气的程夫人直跺脚,过来就是想让她沉住气,别弄巧成拙,结果还是去了!
安氏一听令珠有难,自然义不容辞,可她考虑的比两个姑娘周全,当下吩咐在家的薛长安去请姜明锋,自己则递了帖子去郡主府,程锦月要跟着,被她拦住了:“你们两个跟着不方便,且回去等消息。”
安氏匆匆赶到郡主府,她毕竟是侯夫人,她的女儿又是正得宠的薛贤妃,即便荣善郡主也要给几分面子,当下便把人请了进来。
途中路过中庭,安氏看到令珠孤身一人跪在青石板上摇摇欲坠,脸色苍白,额头上都是汗,不由大怒,觉得荣善郡主跟一个小姑娘置气,太有失风度。
她想上前去扶令珠,引路的小丫头却伸手一拦,笑道:“令珠姑娘不懂规矩,对郡主不敬,郡主才小惩大诫,不会有事的,夫人先请。”
安氏暗暗咬牙,运了运气,这才进了屋子,荣善郡主满脸笑容亲自前来相迎,还扶住了安氏不叫她行礼,携着手一起坐下,又让丫头上茶点。
姜爱莲已经十五岁了,荣善郡主一直在操心她的终身大事,最中意的就是安氏的儿子薛长安,姜爱莲刁蛮任性,真把她嫁到那些世家大族,妯娌小姑子一大堆,反而过不好。
薛家人口简单,薛长宁如今又是宠妃,将来生下一男半女,只怕会更上一层楼,等孩子长大了,不是个王爷也会是公主,到时候有了这一层靠山,薛家又能富贵几十年,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面对未来的亲家,荣善郡主自然表现出了十二分的善意,她也猜到了安氏的来意,遂只在其他话题上绕,就是不提令珠。
还是安氏忍不住,开口道:“我刚才的进来的时候看到令珠那孩子,她还小,不懂规矩,若是惹恼了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