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护院虽然也不甘心,但他们的职责是护卫主子,不管在哪儿都是一样拿月钱,倒觉得无所谓,更何况真把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丢在这深山老寺里,良心上也过意不去,便没有离开。
弘福寺的僧人也觉得奇怪,说是来做道场,可做完道场了也不派人来接,难道让这花骨朵一般的表姑娘从此就留在寺里了?
住持不许大家议论,僧人们便也装作不知道,每日照常准备了斋饭送过去,其余的便都不过问了。
令珠虽然也震惊也难过,但仔细想想,又在意料之中,这次窦老夫人突然送自己过来斋戒,估计就没打算让自己回去,毕竟没什么血缘关系,白吃了人家那么多年的饭,如今人家不愿意养自己了,自己也不能抱怨,凡事都要靠自己才行啊。
反正她也有了线索,只要找到程顾哥哥,她就有依靠了。
幸而弘福寺的僧人们心善,并没有因此看低了令珠,一天三顿饭还是管饱的,可顿顿吃素,令珠和惠雯两个小姑娘受得了,那两个护院可受不了,时常偷懒去后山,猎个山鸡兔子什么的解馋。
这一日,许久没有出现的身影再次来到了令珠床边,他算着日子,知道令珠差不多该回城了,可去窦家找,只看到了一间空屋子,打听了才知道,窦家那个老虔婆压根就不准备把令珠接回去了,令珠还在弘福寺里呢!
他匆匆赶来,摸了摸令珠略显消瘦的小脸,眼底翻滚起一股怒气。
窦家,很好!
又过了两日,弘福寺突然接到消息,定南侯府程家的老夫人和姑娘要来上香礼佛,让准备休息的禅房,弘福寺的僧人便都忙碌起来。
令珠这些日子没人管着,也不整天闷在院子里了,有时候也到寺里其他地方走一走看一看,因此主持特地派了个小沙弥来传话:“……主持说,明日请女施主暂避禅房,不要到处走动,若是冲撞了侯府的女眷,只怕也不好。”
“小师傅放心,我哪儿也不去。”令珠答应了,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惠雯却觉得不服气,等小沙弥走了才道:“程家虽然有爵位,也不能这么嚣张,难道这地方她们来了,咱们就得躲着走?”
“都是小事,住持也是好心才派人来提醒的,咱们得领情。”令珠倒没有觉得生气,只是听到程家二字,心中一动:“程家在京城很有名么?”
“自然是有名气的。”惠雯即便不服气,也不得不承认程家的显赫:“咱们家虽是皇商,到底沾了一个商字,哪比得上人家程家是清贵的读书人家。”
“程家有叫程顾的少爷么?”令珠突然道。
惠雯歪着脑袋想了想,摇摇头:“程家就一位少爷,叫程锦川,至于旁支里头有没有叫这个名字的就不知道了,程家可是大家族呢。”
令珠点点头,有些失望,她心里藏着事儿,只坐在屋子里发呆,惠雯是个闲不住的,不知道偷溜到哪儿玩儿去了,外面许是定南侯府的女眷到了,声音有些嘈杂,却热闹得很。
“窦家的表姑娘是住在这儿么?”外面突然传来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
令珠有些疑惑,赶忙去开门,院子里不知何时站着一个衣着华丽的俏丽少女,身后跟着两个丫头,她见到令珠后也愣了一下,随即走上来自来熟的挽住了令珠的胳膊,亲亲热热道:“你就是令珠妹妹吧?我叫锦月,是定南侯府的姑娘,跟着祖母来礼佛的,我听说妹妹在这儿住着,就来找你玩儿了。”
这样活泼可人的少女很容易让人喜欢,令珠听她三言两语介绍了自己,也忍不住笑了:“我就是令珠,程姑娘太客气了。”
“太好了!”程锦月笑嘻嘻的,“我除了一个哥哥,并没有姐妹,平时都是一个人闷着,今儿见了令珠妹妹倒是觉得投缘,祖母要在这儿住上半个月呢,这些日子咱们俩做伴儿一起玩儿吧。”
令珠有点疑惑程锦月的自来熟,可不等她问,程锦月便拉着她往外跑:“先去见祖母,然后咱们去后山玩儿,听说后山一大片杏林很是壮观,我早就想看了。”
令珠被她拖着一路小跑到了程家的禅房,程老夫人正由丫头婆子们服侍着歇息呢,见了程锦月风一般的跑进来,不仅不生气,反而纵容的笑了笑,看来对这个孙女很是喜爱:“又到哪儿疯去了?这又是谁?”程老夫人看了一眼令珠,也有些惊叹于她的美貌。
孙儿突然央求她,让她带着锦月来弘福寺小住几日,照顾一个叫令珠的姑娘,她虽然好奇,但知道孙儿一向稳重,必定有个缘由,这才匆忙过来了,没想到竟是这么个楚楚动人的姑娘。
虽然有些局促,倒不显得小家子气,一身朴素的素裙青衫,倒越发衬得她人淡如菊,安静温婉。
“祖母,孙女儿听说窦家的表姑娘也在寺里住着给父母祈福,便去找她玩儿,咱们要在这儿住半个月呢,我就和令珠妹妹作伴了,您就专心礼佛吧。”程锦月笑嘻嘻的拽着程老夫人的袖子撒娇,程老夫人揉着额头,一副受不了的样子:“你这个懒丫头,就想着玩儿,早知道不带你来了。”
又慈爱的拉着令珠坐到她身边:“你叫令珠?是个好孩子,我这孙女是个疯丫头,你别嫌她,好好一起玩儿。”说着顺手把手上的一个翠玉镯子褪下来戴到令珠手上:“这就当是见面礼了,别嫌简薄。”
令珠有多少年没出去做客了,也没收到过见面礼,见程老夫人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