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生问出一连串的问题,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意外,明明在见到玫虚之后心里是一片空白,但不由自主地将那些话说了出来。
“万年前,此地被称作西漠。”玫虚却是将视线看向天穹,目露追忆之色,“玄天宗的起源就在西漠,此地一切生灵都因为玄天宗走出的那位仙人,具有与其他地方完全两样的灵性。”
“但就在某一天,仙死了,甚至我们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死了的,西漠被畏惧仙人力量的其他地界修士联手封印,为了斩草除根,他们甚至布下囚天阵,从此西漠生灵别说是成仙,就连化神境界都无人能够修炼到。”
化神,便是元婴之后的境界。
而玫虚的话还在继续。
“玄天宗作为西漠万道之首,不甘自己命运被别人束缚,研究出一种秘法,可以借助上古时期已经崩碎的仙界——也就是仙墟的力量,暂时打开囚天阵的缺口,此法虽然绝妙,但一旦失败,遭受的反噬也是惊人,所以……也就有了碎虚和长桓。”
“从此每次仙墟临世,玄天宗都在想办法……破开囚天阵!但时间越拖越久,终于最后一位化神长老命陨,从此我玄天宗再无化神,不过好在酒居士天资卓绝,有一窥化神之道的潜质,再加上如今囚天阵除了一些问题,正是破开它的绝好时机!”
“所以为师当初便与酒居士商量,必须不计一切代价,将囚天阵破开,就算是丧命也义无反顾!”说到这里,玫虚身上的气势猛地拔高,一股滔天威压瞬间落在楚生的身上,虽然知道玫虚不是有意,饶是如此楚生也能感觉得出来,自己的师尊修为又精进了许多。
他不禁问道,“酒居士是谁?”
“吾徒还不知道酒居士是何人?罢了,放出吾徒也见过此人,不过回忆却不是那么好……他便是上一任我玄天宗的宗主。”
酒居士……就是上一任玄天宗宗主?
就是那个将自己推入幽潭的人?
“但是他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需要意念!”玫虚冷冷地说道,“有一种秘术,可以在囚天阵内短暂地步入化神境界,但它需要某种信任的意念,而且还需要极其庞大的数量,但如何将那种意念从那些弟子身上摄取,就是一个难题……”
“虽然为师也有些不忍,但最后还是答应下来,将你作为罪人打入幽潭,然后……”
“然后他们就会对酒居士更加新人了吗?”楚生脸上不禁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
他觉得有一些好笑,脸上也露出一丝怪异的神色,但同时,又有些苦涩。
这就是自己作为牺牲品的原因吗?
这就是当初那位玄天宗宗主对自己说,若是自己知道一切的真相,也不会有任何怨言的原因。
当初他说过,做这些只是为了天下苍生……
“师尊,我还是不愿……为什么一定要我作为罪人!我没错,我为什么要背负这种东西!”
“因为你最适合。”玫虚摇了摇头,“为师知道吾徒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吾徒绝对不会为了苍生这种事情背负如此沉重的东西,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师尊……”
“原本为师打算这些日子去寻你,不过吾徒既然已经出来,倒是省心了不少,不过吾徒……为师最后还要一事要拜托你。”说到这里,玫虚却是一如既往地变得严肃了不少,“为师已经两袖清风什么都没有了,唯一不放心的只有你……今日为师便……将你逐出门墙,你楚生不再是玄天宗弟子!”
“师……师尊你在说什么?”
“你楚生,不再是玄天宗弟子,三叩九拜之后,便离开我玄天宗,即日起——不准以玄天宗弟子自称,下山去吧。”
起初楚生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一直到玫虚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以为在剑峰做出的那些事情为师会不知道吗?吾徒……你触犯我玄天宗律法,理应在斩仙台受刑,念在你我师徒一场的份上,下山去吧。从此休要以玄天宗自居,好生修炼……若是仙道可期,你我师徒有缘再见。”
“师尊我——”
楚生还想继续说些什么,但还未等他开口将话说完,却是忽觉一股威压落在他身上,让他动弹不得,随即便见不知何处走出一个青袍身影,从气息上辨认出对方是月大哥,月大哥就站在玫虚的身后,态度竟是……有些恭敬。
“给你一片先天道树的树叶,切记——若是有朝一日你收了弟子,将这枚树叶给他使用。”
虽然不知道为何玫虚会如此说,但楚生现在已经完全沉浸在一个残酷的事实里。
自己在剑峰所做的一切他都知道。
甚至自己这三年来经历的一切,他也全都了然于胸。
楚生不知道为何那位已故的玄天宗宗主会做出这种选择,他看不懂,也觉得有些无理取闹。
若是这一切的事情里有什么阴谋的话或许他还好受一些,但事实却如此地残酷。
没什么阴谋,甚至这些事情到了最后都没有人获得确切的利益。
那位玄天宗宗主不过是捅破了天,换来的是西漠的未来。
付出的却是他的命,甚至更多人的命。
一片翠绿色的叶片落入楚生手中,随即便见月大哥轻车熟路地将他扛到肩上。
“把他送出去,回来的时候记得开启护宗大阵,现在九峰只剩下五峰,护宗大阵开启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