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的工作有点波折,觉妄要走上一千七百多公里到达苏南市接货,然后送去著名的繁华之都,海滨城市上沪。土子不知道从哪弄了张地图,指着他们现在的所在地顺安市,另一只手点点地图上的苏南市说:“在地图上看,一捺长,实际走起来一千多公里,你确定要走着去?”觉妄盯着地图认真的点点头。“你知道什么是望山跑死马吗?更何况,这个距离,看都看不见。”土子大巴掌拍拍地图,“现在交通便利,即使不坐飞机还有火车,就算不坐火车还有汽车。干嘛非要靠两条腿呢?就算雇主没严格要求取货时间,可是你要是三个月以后去取货,那肯定会被揍啊。”伏泽看了看眉头紧锁的觉妄,忍不住偷笑:“蠢和尚晕车,所以他不爱坐车。”土子眨巴眨巴眼睛,忍住笑:“小法师,你晕车?”觉妄脸一红,轻轻点点头。坐旁边喝茶的方青葙道:“可以坐火车或者飞机呀。”方青葙说着在网上帮他们订机票,结果订票需要身份证号码才想起来。一个土子一个觉妄,哪个都不可能是有身份证的人。方青葙把电脑放一边,想了想说:“我可以把我的车借给你们,哦对了,你们俩都不可能会开车。”说完,还无奈的叹口气。土子也无奈的摇头说:“那就只能坐汽车了,青葙,帮我们查查。”方青葙翻看网页,找到一辆从顺安到苏南的大巴,全程时长二十五个小时左右,票价五百多块。于是二话不说,立刻开车带着两个人去汽车站买票。汽车中午出发,时间很紧,幸好两人都没什么行李,一人一个背包,坐上车,告别了方青葙。车是双层卧铺大巴,条件还不错,除了空气中弥漫的臭脚丫子味,其他都还说得过去。觉妄和土子都是第一次坐这样可以躺的汽车,因为陌生所有都有点紧张。可以说,这俩人从某种意义上讲,都是没怎么见过世面的人,见到什么都新鲜。土子认为聊天可以转移注意力,大概能让觉妄忘了晕车的事:“我说小法师,你以前都送过什么货,跟你神爷爷说说。”“一个从古墓里挖出来的水壶。”觉妄轻描淡写的道。这样的对话,觉妄并不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坐他们旁边的两个中年男人立刻脸色变了变,他们斜眼偷瞄这两个人。一个蓄一头长发的十几岁少年,一身布衣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穿一身白衣服。两人放在一起本来就格格不入,说出来的话更是让人惊诧万分。“水壶?墓里?”土子惊讶,怎么说他也是修行千年,游荡人间,也算见过不少市面的。仔细一琢磨,立刻明白觉妄说的是盗墓。不过,看觉妄不以为意的样子,显然他并不明白盗墓的意义,可能心里还在想,一个水壶还特意去墓里挖人家用过的,这得穷成什么样?于是轻咳一声,笑嘻嘻的道:“最近流行这样的冷笑话,哈?”说完,眼角看看旁边的人。心里祈祷,不会一下车就被当成盗墓贼抓起来。旁边的两人还是刻意拉开和他们的距离,不过正常想来,哪个罪犯也不会在这种陌生、人杂的公共场合说犯罪的事情,所以也就真的当成笑话听了。土子赶紧转移话题,跟觉妄介绍起顺安的著名旅游景点。承诺,这次工作结束,带觉妄去玩一玩。觉妄不以为意,和衣躺在床铺上,闭目休息。接下来,他们要从苏南走路到上沪,现在必须养精蓄锐。一路无话,第二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伏泽从玉里钻出一颗大脑袋对土子眨眨眼睛。土子会意的点头,其实他昨晚就察觉到,睡他上铺那哥们,半夜起来上厕所,回来的时候就带了那东西回来。后半夜,那哥们说了一晚上梦话,什么冤啊,报仇啊的。本以为是车子路过坟地,招来的孤魂野鬼,附身在厕所这样的阴晦之地,有体虚者误入便会容易被附身。一般的孤魂野鬼天亮之前就自动退散,所以昨晚土子和伏泽谁都没在意。然而,早上天亮了,那个哥们仍然躺在床上哼哼唧唧,他的同伴怎么都叫不醒他。伏泽很轻易就察觉得出,那东西一直在盯着它,应该是认为伏泽跟自己是一样的存在。觉妄最近的感官越来越敏锐,早上醒来,立刻感觉到那股淡淡的阴寒之气。他警惕的观察四周,这种气息并不像三撇胡的黑犬灵那么强大,所以很难判断其确切的方位。他把视线递给土子,寻求意见。土子见觉妄竟然察觉出异样,惊讶得瞪大眼睛,就差说出,小法师,你有点本事啊。两人一灵都心领神会,觉妄盘膝而坐,根本不去征求土子的意见,自顾自的开始诵念地藏经。土子楞了一下,他没想到觉妄自作主张率先行动了。伏泽赶紧缩回玉里,它可不想被这小和尚念出一身鸡皮疙瘩。睡土子上铺那哥们,起初还只是喃喃自语,过不一会就好像很难受的样子,开始啊啊的大叫。周围人都看过来,以为他生了病,哪里疼。土子赶紧低声对觉妄说:“小法师,你不会是想帮那冤鬼祈福回向吧?要不要这么慈悲啊?你自己都业力前显,还有闲心管一个路过的冤鬼?”觉妄不理,或者说此时的觉妄已经忘我,根本什么都听不见。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正菩提。这般的宏愿,并非常人所有。觉妄自小修行佛经,虽不敢夸口自己有这等远望,不过依然不愿看到任何一个冤魂,不得往生。只是,那东西似乎并不领觉妄的情,它在抗拒觉妄的超度。那人在上铺越闹越凶,使得土子赶紧离开自己的铺位,坐到觉妄身边。土子是已修行大成之灵,觉妄的经文对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