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看书>仙侠修真>江湖远,庙堂高>二十七章时辰已到

若说这几日市井自然热闹,沸沸扬扬的传闻早就几乎是人尽皆知。那李冰府上的谋士自然也是各执一词,争执不休。正此彼此口沫纷飞时,赫然听得一声中气十足:“却不知诸位在此争论何事?”

诸君连忙转身施礼,李冰龙行虎步,几步便坐于正座之上。他那狼鹜似的双眼缓缓环视四周,又是一句:“诸君争论之事,便是我也有所耳闻。这成州如今可是闹得好大声势。”说及此时,他却是鼻孔微微出气,似是不屑。

有幕僚见此急忙站出:“主公且不可不小心,如今自立之期将近,可那韩蒙却斩了主公的参谋,其心可诛。如今市井之言绝不是空穴来风。望主公留意。”这时,李冰却是又哼了一声,也不说话。

诸幕僚只见那李冰扬手一拍,只见堂外有士兵急忙进来,手中端着装着两封信的盘子。李冰信手拾起这两封信,向幕僚抖了一抖。

“这第一封信是韩蒙的,他于诛黄参谋后,便已向我汇报,黄力这厮想偷向燕王输诚,这条狗死有余辜。这第二封信是军情司所报,这谣言却是从那利州而出,至今梓州方才有所传闻。”

但那幕僚似乎还不死心,又是抱拳:“主公如今正值自立,万事皆需小心,如今不如先将韩蒙招来,徐徐图之方是上策。”众人听得大笑:“你却不知临阵换将乃兵家之大忌也。”

李冰见他面上干净,也是不屑:“你是那来的黄口小儿,如何来我这里议事。却不如回去再读读书,逗逗鸟也是不错。这里岂是你玩乐的地方,还不快快回家。”

那少年听得是又羞又惭:“汝等不过插标卖首之辈,皆不足与谋,我却是羞于汝等为伍。”说罢,顿了顿脚,却是离开。

李冰却是微微咪了咪眼,那王老急忙起身:“适才那黄口小儿出言无忌,但主公素有雅望,不可因一稚子之言就轻易失去。”

原来这小儿乃是张家千里驹,王张两家乃是秦晋之好,故此王老出言救他。

李冰自然也爱惜羽翼,神色微微收敛:“如今,不知诸位又要如何教我。”众人相望却是无言。

正自缄默无言时,李冰忽然长身道:“时辰已到,今日起兵。”众人皆是变色,但也是无言。

李冰仍是胜券在握:“那李浚小儿却是可笑,他以为这般动作就可以阻我自立,却是相反。我早已在这蜀川苦心孤诣十年。他这些手段难登大雅之堂。他以为如此便可拖得燕王来援,真是乳臭未干。”

李冰随即问道:“如今各地驻防却是如何?”

堂外军士连忙取出地图,“报大帅,驻于利州的两万师已抵阆州,西川军一万也已至阆州。北面飞羽军正日夜值守剑阁,韩将军在梓州策应,监视。

南面的三州也是枕戈待旦,日夜监视大理军的动向。三州互相援护,可保得成州无虞。

至于三峡的渝州,夔州,归州早已小心提防燕王逆流而上。归州也已有两万军队,又有三峡天堑。周将军已言定可让燕王有来无回。”

那李冰听了这话真如三伏天置身冰窖一般:“好个周寿,他能出此豪言,我也是足可以高枕无忧了。”

王老见李冰如此神情,急忙向这李冰行跪拜之礼:“大王谋并日月,在外,有将士用命。在内,有我等劳心。这蜀中基业又有何愁?”众人也慌忙跪下,口占大王。

李冰意气风发:“如此,我便即日起兵,王老你文笔尚好,自立诏书便由你来写。”

王老听了,急忙伏身不起:“非是臣推脱,只是如今年老力衰,文思早不如前。适才赌气而走的张家后生,如今蜀中论及文采,皆赞其为魁首。王上何不令他来写,也可让蜀中俊杰见见王上的胸襟。”

李冰听得有理:“既如此,便将此文交由那小子来写,如是写得好。我大可以将旧事既往不咎。可如是写不好,不敢写。哼哼,那便是数罪并罚。”

王老此时,方有些力气抹去额上冷汗,心中不禁一叹:“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冥冥中辜负了张家。”

李冰却依旧是自觉胜券在握,大局已定。他挥挥手:“那黄章可在。”那黄章正是当日力主查封青城之人。李冰虽未在青城查出什么,但觉得这黄章乃是一干臣。故命他执掌准备事宜。

黄章急忙应声,只见他也是面容憔悴,面色蜡黄枯槁,拱了拱手:“回禀王上,这其余之事倒都已完成,只是。”

李冰打断道:“还有何事。”

黄章急忙道:“是寻求孟后主后人之事,当年蜀灭之时,王室宗族皆为戮没。便有人侥幸也是隐姓埋名,不敢彰于世间。十年之久,我等时间太短,这却是难办。”

李冰微微不喜,面色一沉:“孤要向蜀中列祖列宗宣告正统,前蜀后人一定要找到,孤在给你三日,若是找不到,那便提头来见好了。”说罢,便扬长而去。

那黄章也是欲哭无泪,左右环顾。一把抓住王老:“王老,当日却是我年少轻狂。我知你向来可揣摩心思,智绝常人。如今只有您可救我了。”

那王老自然推脱,可无奈被黄章死死抓住。无奈之下,也便低声倾诉:“你却不闻那假亦真时真亦假之言。”

黄章听得一惊:“可这可是要命的勾当。”王老索性直言:“你就算真能找到孟后主的后人。他们就肯助大王一臂。你却不知谁诛灭那孟氏全族。”

黄章更是惶恐:“难道?”王老急忙暗中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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