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胃里的翻腾和心中的恐惧,安一念一张一张看着照片,每多看一张,脑海中齐葛当着她的面活剥人皮的情形就清晰一分,将所有照片都看完时,她仿佛又回到了那天,她被锁在笼子里,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他杀人剥皮,一瞬间恐惧绝望涌上心头。
她张着嘴,两行长泪流下,身体瑟缩成团,颤抖着。
温良见状十分意外,“安小姐,你这是?”他关切着想向前拍拍她。
“你滚开!”她看到他,表情更加狰狞,恐惧情绪流遍四肢百骸,甚至连地狱变相图中的情景,也一幕幕出现。
他虽十分忧心,想打电话叫人帮忙,可是想到叫谁都不合适,只能任由其这样下去。
很快,她不再哭闹和恐惧,脸上露出幸福和暖的笑容。
“安小姐?”他试探着叫了她一声,她却没了反应。
他又试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她依然没有反应。
这下可把他急坏了,最终什么也顾不上了,要叫救护车来。
号码还没拨出去,就听到极冷极愤怒的声音传来:“谁让你给她看这些的!”
紧接着他便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凌空而起,随后被重重地摔在墙上,连来人都没看清,他就晕了过去。
顾桓之检查了安一念的状况,赶快念起安定心神的咒语。
然而已经太晚,她体内自我保护意识觉醒,为防止她被恶劣情绪伤害到,已经让她的意识陷入深度睡眠。
“真是一会儿不见就出状况。”他皱眉,元神出窍,进入她的意识中。
“爸爸、妈妈,以后我们还来这里玩儿,好不好?”声音娇滴滴的小女孩,梳着羊角辫,小脸儿肉嘟嘟的,娇俏可爱。
她手中拿着粉色兔子气球,穿着嫩黄色的公主裙,笑起来眼睛弯弯,是一个明朗的小姑娘。
“好啊,既然念念喜欢,等爸爸妈妈下次休班的时候,再带你来。”
“好。”小女孩乐得拍手转起了圈,立在她两侧的一对青年男女也幸福的笑着。
“再幸福,也不能继续留在这里。”顾桓之仿佛被这一家人的幸福氛围感染了,脸上表情稍稍缓和。
又瞧了一会儿小女孩满是笑容的模样,才有点恋恋不舍地念起唤醒咒语。
他没想到的是,所有的咒语竟全被吸收了,一点作用也不起。
“只能护住她的元神等她自己醒了。”他眉头皱起,原地打起坐来。
“爸爸妈妈!新的曲子我练会啦!”个子小小的安一念满面兴奋,拿着琴从卧室跑了出来。
她穿着嫩绿色的连衣裙,这是她在现实中不曾穿过的亮丽颜色。
在她的宛转悠扬的琴曲声中,一家人其乐融融。
这样温暖的气氛,再度感染到了他。
他闭上双眼,听着他们的笑声,唇角微勾。
突然,幼小安一念绝望的一声喊叫取代了笑声。
他猛地睁开双眼,看到一袭粉裙的她正坐在地上大哭,边哭边喊着:“人不是我爸爸杀的,我爸爸不是杀人犯!”
听到她的哭声,他眼中多了几丝心疼。想上前安慰,却又怕打乱了事情的进展,影响到她的元神。
“小朋友,我知道你想让你爸爸脱罪,可是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说谎啊,尤其是在法庭上,更不能说谎。”身穿警服的年轻男人蹲在她身前,听起来像是在安慰她,实则是在威胁。
“我没有说谎,是那个死去的叔叔告诉我的,说杀死他的凶手不是我爸爸!”她开始推他拍在她肩膀上的手,一下没推开,她张开嘴,猛地咬了上去。
这一咬,年轻警察气急败坏,却也不敢动手,只能静静等到她松了口,他才恶狠狠地剜了她一眼,没再多说一句话,走了。
“念念……”警察刚走,她妈妈就来了。
“妈妈,那个死去的叔叔明明说不是爸爸杀了他,为什么就没人信我呢?”见到妈妈,她刚刚止住地眼泪又流了出来。
“念念,以后这种话,都不要再说了,没人会相信你的。和妈妈约定好,再也不要让人知道你能与鬼怪交流,好么?”慌乱地为她抹着眼泪,妈妈的眼泪也哗哗地流着。
“我知道了。”母女两人相拥,就在法院偌大的院子里,显得是那么渺小。
画面再度一转,竟到了她妈妈的葬礼上。
看她哭到背气,他的心狠狠疼了一下,然而除了看着,他别无他法。
再后来就是她独自一人长大的情景了,每个月农历十五都会与百鬼做抗争,失了父母的庇护,逐渐明媚的笑容在她脸上出现的时间越来越少。
“都不是让人开心的回忆了,醒来吧。”他又试着念了唤醒的咒语,这次她终于肯出去了。
回到现实中,她睁了睁眼,看到顾桓之再,虚弱地笑笑,又昏了过去。
“都过去了,以后会好的。”他轻轻抚了她的脸颊,柔声说道。
这时,昏迷的温良转醒,从地上爬起,抬手摸着自己的后脑,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了。
“温局长。”顾桓之面无表情地看着温良,声音清冷地唤了一声。
“您是?”
“顾桓之。”他唇边扯出一抹冷笑,看得出来温良已经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忘记了,很好。
“顾先生,久仰久仰。”
“温局长,当年你用最短的时间破了安如山杀人案,因此一战成名。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就没有怀疑过,当年在你的急功近利心态之下,极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