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铭啊——我们···只能来生再见了,来生我要做一个瘦弱的女子···至少不会是因为窗口太窄而惨死火中···
“妖妖——妖妖——”
可笑,垂死之前竟然还幻想着他的呼喊,我用力掀开眼皮看向前方,浊黑色和火红色交汇的地方,一个人影左右摇晃着···
·····
不知过了多久,晕晕沉沉的睁开眼时,大火已经消失了,庞晔抿唇看着我,眯着的眼睛没有了以前的流光溢彩,取而代之的是几分肃谨,他道:“陛下没受伤吧?”
我环顾了一圈四周浊白色的石墙,才后知后觉的答道:“没、没事儿,这是哪儿?”我明明记得当时那大火已然完全爆发,难道那个人影···不是幻觉?
“池边屋子下面的暗室。”庞晔撩了衣袍坐在我身边。
“屋子下面还有暗室?”我们怎么就没发现?三个人来了两次,那间屋子也是被翻遍,这暗室打哪里出来的?
庞晔淡笑:“哪家官家不会有暗室?况且还是云备呆的最多的地方。”
我怔住,脑中火花一片、四处乱飞——他竟然知道是云备呆得最多的地方?可是既然都知道,为何当初不把这个地方也一把火烧掉,或者···他早就知道这个地方没有任何东西值得烧掉?
“这个暗室···”
“庞晔,”我拉过他的袖口,碰到他微凉的指尖,手一抖,差点丢掉手心的衣角。“是、是不是你?”他恰巧来了恒阳,恰巧见到了我,恰巧来了太守府,恰巧遭了火灾,恰巧找到了暗室,恰巧···救了我,巧合多得不太像话!
他稍稍抬起被我捉住衣角的手臂,眼光停驻在上面半秒,轻笑出声:“陛下会相信我吗?”
“给我相信你的理由。”
“妖妖,何时你信我,可以不需要理由?”
心里小抖了一下,我小低声咳嗽,口中还残留着烟火的浊气味。
然后说了句:“应该是···没有那个时候。”
他只是笑,不置可否。
“你一直跟着我?”
他顺了顺我前额似乎被烧焦的头发道:“我只是正巧找太守有些私事。”
“哦。”问下去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意义不大,于是,我扭过头,逃离他的魔掌时顺便认真打量起整间屋子来,这实打实的由石头砌成的小屋子是真小,也只布置了一桌一床一书架,书架上未有任何书籍,石桌上倒横放着一只蜡烛,长得和上面屋子里的蜡烛甚为相似,我轻挥衣袖,忍者右手臂上的不适感,边挪步到桌边,边说:“丞相休整好之后就出去吧。”音落,我转过身悄悄将蜡烛纳入袖口,也许这蜡烛对云备又有什么特殊意义呢。
庞晔面上隐有笑意:“你知道出口在哪里?”
“自是···不知道。”我想了想,进入暗室的门口肯定还在和大火做着斗争,那么这屋子也就相当于被封闭了?
抬起右手时,阵阵钻心的疼痛感传来——“嘶——”
“好痛——”
庞晔眼神一凛,走过来掀开我的衣袖,“嘶嘶···疼··”我扭曲了眉毛,眼里朦胧一片,还是被手臂上纵横的红色血迹吓了一跳,整只手臂上,见不到半点干净的地方,血迹深深浅浅,靠近手肘的地方,一个惨不忍睹的血洞出现得很突兀。
“怎、怎么会这样?”我问。
庞晔捏紧我手臂上方,面色有点苍白:“先别说话。”他扯下半截袍子,一圈一圈的将血洞包裹。
“应该是在大火中撞到了尖锐的东西。”
闻言,我脑中一阵恍惚,终是记得当时去扯床单的时候撞到了什么东西···只是当时没有感觉到疼?
“伤势很严重,必须出去找大夫医治。”
我咬牙忍者痛,“可··如何出去?”
“暗室本就是官家躲身和藏东西的地方,必然不会将其筑成封闭之地,定有通往外界之路。”他环顾四周,眯起了眼。
“那就辛苦丞相了。”我坐到床边靠着石墙,作休息状。
母亲说:若是不知道自己受伤,也许心里会轻松许多,可是一但晓得伤势如此严重,本来不痛的心也会跟着提起来,会情不自禁的去一遍遍感受萦绕在伤口周围的痛感,这就是···人性啊!
庞晔扫了我一眼便去寻出口了。
密室虽小但也算开阔,地上石头连着土地,土地连着石墙,除去一块一块拼接起来的石砖,很难找到其他不同的东西。
从相同东西中寻找到一处不同之处容易,从千篇一色的东西中寻找到一处看似无异实则不同的东西来,那就得另当别论了。
轻轻靠在墙壁上,我的眸光落在庞晔的修长的背影上,不知过了多久,只记得迷迷糊糊中庞晔的背影在眼前晃荡了许多次,而出口一直还在隐身中。用力掀开眼皮,我伸出指尖碰了碰右手手臂,灼痛感遍袭全身,“嘶——”我咬牙闷哼,自作孽···不可活···
庞晔转身,依旧皱了眉,额上隐隐有细密的汗珠浸出。
他在胸口掏了掏,又从小腿内侧取出一把小刀。剑鞘上金丝镶着的一个字:“晔”,刀身呈弯月状,整柄刀泛看深蓝色。
那刀···“你还留着?”
“嗯。”他手指一转,刀身在他指下划出一个很好看的幅度。
我十岁时,他将满十五,正是少年当俊时,而我,正是身材突增季。
那刀是我在他十五岁生辰上送他的礼物。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