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中海管事看衣衣的视线更火热了,让她恍惚有种错觉,自己就是那电,那光,那唯一的希望,被他如飞蛾一样追逐着。
让人头皮发麻,恨不得当场开条裂缝钻进去。
说好的仇上加仇呢?
怎么有种原来自己还只是玻璃种现在一跃变成帝王绿的感觉?
衣衣莫名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轻咳两声,用眼神示意管事:没别的事我就走了。
都不是疑问,而是一句陈述,一句告知。
说完她就往回走,然而还没走出两步,就被管事叫住了,“我记得你说曾经在厨师身边打过下手,耽误厨房工人那么多时间,留下来帮忙抵罪。”
衣衣嘴角抽了抽,心中了然,果然,自己被盯上了。
她有些无奈地回头,“我只跟师傅学过处理食材,不会做饭。”
“大锅饭,不需要多好吃。”管事强压制激动的声音听起来轻描淡写。
衣衣只能低头。
然而这话可不是谦虚,倒也不是养成一身公主病,盐糖都分不出来,在前世一个人住的时候,她亦经常做家常菜自己吃。
只是,比较糟糕的是,中式菜系非常考验手感,对厨师的要求很高,它不像西式,每一道菜便是连盐都恨不得精确到克之后n位小数点。
只要按照一定比例来放调料就好。
以至于她每次给自己做饭,盛盘前都要先尝一尝味道,然后调整。
遇到如大锅饭这样大宗的,就懵逼了,妈蛋,要放多少?
偏偏她又喜欢口味重的,一般放完后,总是觉得盐不太够,于是再放再放,再再放,出来的成品便咸得没法吃了。
可惜啊,也不知道管事对厨房的人做了什么,衣衣加进去时没一个排斥,还一上手就是重量级主厨。
衣衣这边推拒,“不行不行,我不会放盐。”
厨房那边就笑容洋溢,大度得不行,好像完全不怕自己的工作被人抢走,高高兴兴地道,“没事没事,大锅饭味道就这样,不用太精细,大家都是粗人、粗人。”
这真诚得不能再真诚的劝说,竟没有一个人听得进去。
她能怎么办?
只能硬着头皮上呗。
很快这些人就尝到了恶果,每一个看到色香俱全菜肴的人都自然而然联想到它的味道亦是如此,于是迫不及待开动,然后在下一秒迫不及待吐出来,脸色难看得要命,不停找水漱口。
“靠,这什么玩意?猪都不吃。”
“盐什么时候这么便宜了,这一顿用的往日里可以用上三天。”
……
一片混乱。
和衣衣前世差不多,盐在这里也是战略物资,底层人哪怕发现盐矿,也守不住,通常就落到大家族手里,算是一定程度上的垄断,售价会便宜才怪。
当然,对于一直商队来说,吃的盐肯定不会买不起。
可地中海管事就是这么抠,蝇头大小的利润也不放过。
每次做菜用的盐那叫一个稀少,只能说勉强有点盐味,补充人体所需,要说滋味多好肯定不可能。
而衣衣正是受够了每天的淡盐少油,才会一次性加了许多,谁知这量直接超了。
自然,哪怕她提前打了预防针,还是不免被某人臭骂一顿。
当然,这时候衣衣自觉是自己的问题,乖乖认错,并没有想到管事恼怒的不是衣衣做的饭菜不能吃,而是她浪费了那么多盐。
以至于一连几天吃到饭菜,发现它竟然咸淡适中,还有点感动地觉得管事良心发现,不再扣扣索索。
直到听了一耳朵,才知道,某人丧心病狂地把那些“咸菜”当调味料用了。
幸亏现在天气比较冷,若换成个热的,食物存不久,衣衣毫不怀疑自己会不经意间吃出味道馊的。
当然,虽然隔夜饭不太好,但衣衣还是坚定地赖了下去,没有去整干粮。
毕竟,大锅饭是人家做惯了的,再怎样,也比干粮好吃。
大概是这一起意外让管事偷鸡不成蚀把米,狠狠心痛了一把,衣衣再也没有接到过厨房的工作,照常扒皮、剔大骨、割肉,有时还客串一把处理皮子。
她有看过,这法子与宫大师教的不同,处理步骤更少,但出来的效果更好,油光发亮,若是还原成兽类本来的形态,隔远了看,误以为是一头活兽都不奇怪。
衣衣有心偷师,可惜大概是人家独门秘方,药水都是先配好的,就她那三脚猫的水准,连原料都辨不出来,更别提推理配方了,只能作罢。
对别人来说绝不平静终于可以让雇佣兵们一展身手,但对于衣衣而言,顺风顺水的十几天后,商队到了一个小镇,据说是离西山镇最近的小镇,以现在地行器的速度,只需要半个月就能到。
因着只停留半天,衣衣也就没有出去。
等到车子启程,再过三天,管事又出幺蛾子了。
“你是让我出去协助开路?”
衣衣惊讶地看向通知自己的地中海管事,他一派淡定,说这话时,就好像说今天中餐吃什么一样。
但开路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说是开路,其实是负责清扫沿途的野兽,是赶是杀随意,但要保证当车子经过时,没有不知趣的兽类、植类扑上来。
佣兵们通常会选择杀一些震慑,一来光放杀气赶不走,二来能有鲜肉吃,谁还愿意去吃腊肉?
不过,比较好的,管事虽说是赶鸭子上架,但没过分到把她踢到队伍最前面,那才是最危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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