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等可怕?
稍微一想便觉得头皮发麻。
显然,觉得可怕的不止衣衣等人,驻地已经乱了。
衣衣等人居高临下,看着有白蚁一拥而上,将人淹没,惨叫声传出,但很快就没了生息,被蚁群覆盖的地方,初始或许有几滴鲜血洒落,但很快就好似下了一场大雪,一片白茫茫的,真干净。
有些人面露不忍,与愧疚,却有更多人看到了生死之间的丑陋与真实,有一部分人不是死于白蚁口中,而是人推人,人赶人,被同类踩踏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善良的,愿意为了他人付出自己生命的只占极少数。
便是罪魁祸首如衣衣,都没想到竟然连基本的组织、抗争都见不到。
衣衣脸色很难看,这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
驻地溃散得太快,让人无法想象这是西山镇四大势力之一越家建立的。
面临危急,所有人都只想着自己逃命,完全没想过这样反而拖累了逃命速度。
是居危没有思危,还是出了什么事?
衣衣不知道,作为驻地老大,当之无愧的主事者——某执事正在招待两位少主,根本没能第一时间发现端倪,进而组织起有力的抵抗。
以至于,当他出来,想要力挽狂澜的时候,局面已经不由他控制了。
被铺天盖地而来的蚁群吓到的越少主,反应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大叫老爹赐下的护卫保护自己离开,完全没想过三四个四阶联合起来,足以把蚁群死去活来好几遍了。
听得执事无比心冷,他非常清楚,再怎么事出有因,驻地被一群蚂蚁攻陷的事传到越家主口中,自己定然没有好果子可吃,或许还会连累家小。
少主来时,自己可谓是做到了能做的最好,无一处不妥贴,然而危机来时,不过少主一句话的事,他却只想到了自己。
就在执事绝望的当口,齐宁远出声阻止,“不可,若是驻地有失,难保不会惹来宫家人探访究竟,须知,那一处离这里可不远,光浩兄,你我皆有四阶护卫在身,拨一两个出去,凑一凑便足够。
你看,蚁群数量虽多,却多是野兽,凶兽寥寥无几,最高者仅仅二阶,不过是仰仗族群之利,不足为虑。”
越光浩一开始就被铺天盖地的一幕吓到了,哪还记得要仔细分辨敌方的实力?而且,他正是衣衣口中的密集恐惧症患者,纵然这些蚂蚁个头不小,往细了看也不算太恐怖,但常年见着一千斤两千斤三千斤巨兽,人的视野习惯性偏后,看整体。
这才是这里密集恐惧症的打开方式,如衣衣前世那般,或许还不觉得有什么,巴掌大一点东西,远视眼看不清楚,恐惧怎会滋生?
不过被齐宁远提醒之后,他勉强发挥了一点作为少主的风度,派出一个四阶前去帮助执事灭蚁,自己忙不迭奔回了帐篷。
所以,他没看到,执事原本看自己热切、尊敬的目光又淡下去一层。
与他表现相反,齐宁远一拱手,“齐某承蒙执事这些天照顾周全,如今驻地面临危机,自然要出一把力,执事可前去组织人结成小队,宁一,宁二,你等皆随我前去杀灭蚁群。”
“是,少主。”五位原本如影子一般的护卫尽数从齐宁远身后跃出,拱手应是。
执事先是大喜过望,转而却面露难色,连连摆手,“不可,不可,齐少主千金之躯,家主殷切叮嘱过要以齐少主安危为重,万不敢让您身临险境,还望齐少主入帐篷,静候佳音,有少主派来的四阶前辈助阵,驻地危急的局面必能很快破解。”
“无妨。”齐少主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端的是偏偏君子温润如玉,完全看不出对越光浩的冷淡与敷衍,“齐某多年静修,长辈也有意叫齐某入乌衣森林,与凶兽厮杀,锻炼胆魄与血性,同时应证所学,如今时机虽不对,于齐某而言,却来得正是时候!”
说完,不等执事再做劝阻,便长啸一声,带着宁一等人,直扑蚁群,长剑通体冰寒,恰如此刻冷透心肺的月光,每每划过,便带起大片血色。
与此同时,宁一等人亦是身手了得,或有人面色狰狞,手掌推送处便是一涨一吸的火蛇,或有人眉目冷冽,手指点处,无声的冰封了一大片,还有人手拿大刀,在蚁群中杀了个三进三出。
合围?一拥而上咬死?
那是不存在的。
这无疑是一只生猛的助力军,执事看到,不免又扼腕,别人家的少主,果真是别人家的少主,不能比。
与此同时,衣衣等人也没有闲着,开始小组联合与蚁群厮杀。
虽然一开始打定主意,趁着混乱就跑,然而万万没想到越家驻地如此靠不住,他们自然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至少也等有人出面,将局势稳定下来。
如果越家驻地始终靠不住,不能组织人手反杀,他们也不会真傻得和这群蚂蚁同归于尽,用性命为这桩祸水东引付出代价。
至于无辜被牵连的,只能说句没多大意义的抱歉。
如果那时,衣衣等人都能跑掉,没理由敢进乌衣森林的大人都死了。
不得不说,衣衣一开始将人分组的决定真是太对了,这在众人心中植入了一个集体的概念,后来虽然发现把同一特长的分到一组未免偏颇,然而考虑到组员之间的默契与磨合问题,还是没有重新划分。
之前五个组是那些人,现在也是。
这就逼得很多人不得不往全面发展,除了一些偏科实在严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