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小姐的意思是?”
桂嬷嬷不由抬高了嗓门,薛明珠也愣怔地看着林暖暖。
“嗯,我虽未亲眼所见,但若是按着这对父子习性,祖母应是被下了毒。”
林暖暖将方才的话又说了一遍,
“祖母,方才我所念的其实是本古籍上记载的一种菌蕈,此物有毒,它产自瘴气横行的西南,南诏有没有,我也不知,
但是我想既然林国公能从极远之地,弄来身染‘卟啉症’的人,那么这种蕈,离着南诏不远,若是想要弄到,大约也是不难!”
“这个畜生。”
桂嬷嬷已然信了一半。
“那种蕈,能使人致幻,让人仿佛置身于他处,常让人脑中生出幻觉,会见到从前看不到之人,
或是旁的东西,让人或哭、或笑、或害怕、或恐惧、或高兴非常...”
林暖暖不由住了口,因为发现桂嬷嬷的脸色愈发不好起来。
“原本我还道您说着玩儿的,如今看来林国公可不就是个畜生!”
桂嬷嬷咬牙切齿地吐出句话后,就跪在了地上,圆脸上闪过一丝愤愤。
“夫人都是老奴不好,是老奴糊涂,这才着了小人的道。”
桂嬷嬷其人一向爽快,对薛明珠从来都是忠心一片,孰料几十年之后,
才发现自己原来不仅护主不力,还识人不清,一度将个獐头鼠目之人错看成了好人。
她的头深深地伏在地上,俯下去之时还发出头触地的闷闷声,鬓边醒目的露出了几缕白发。
林暖暖不禁有些心疼,若说起来,在这个世上,桂嬷嬷可说是对薛明珠最好的。
林宇泽对薛明珠是恭敬有余,亲近不足,就是林暖暖自己,那也是后来因着薛明珠对她掏心掏肺才亲近起来的...
“祖母,我只是胡乱猜测的,”
林暖暖有些歉意地拽了拽薛明珠的衣襟。
“好了,老窦,起来吧,”
薛明珠今日的心境真真是一波几折,她做梦都没有想到几十年之后,才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了。
又能怪谁?
怪只怪她当初心智不坚,神情恍惚之下,稀里糊涂地就应了林琨所求,变成了林鹏的弟媳儿,
后面更是将一个不知所谓之人当成了林鹏,一心一意地看顾了几十年....
都是自己的错,若当年自己坚强些.....
薛明珠不由摸了摸自己林暖暖的手,叹了口气:
自己的小孙女当年不过四岁稚龄,却韧如蒲草。
可是自己呢?唉,自己当真是愧为长辈!
“祖母,那只是我的一番猜测,当不得真的。”
林暖暖又重复了一句,她今日遇到之事太多,人也有些魔怔,即便薛明珠稀里糊涂地舞上一个时辰,也不能说明什么,
“都怨我,只想着为爹爹报仇,一时心切,就想给...林琨罗列一干罪责,如今想想,我真是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了,您不必理会我。”
眼看着薛明珠若有所思地想着事情,林暖暖忙扶起桂嬷嬷,
“嬷嬷您快些起吧,是暖暖草木皆兵,想想也好笑,林琨他哪里来这么大的本事,阿芙蓉、乌头草、如今又是毒蕈?....
不会的,且看他日常对祖母,其实还是不错的....”
话才出口,林暖暖就开始后悔,真是什么都敢说,薛明珠若听了,岂不是更加难过,
果然,只见薛明珠的眸子里满是悔恨,林暖暖硬着头皮对薛明珠干笑了两下:
“祖母,若无事,小暖就去看看爹爹了。”
此地不宜久留,林暖暖觉得自己若再待下去,不定又会对什么起疑,又往林琨身上联想。
“祖母?”
林暖暖见薛明珠也不理会她,忙唤了一句,福了个礼,转身就要偷偷溜走。
“等会儿,小暖,话还未说完,你别急着要走,待在这儿帮祖母再捋一捋。”
天哪!
林暖暖只觉得头上的汗岑岑直冒,要捋什么?怎么帮她捋?
自己也不过是纸上谈兵,还是一知半解....
林暖暖不由在心中哀嚎。
“不是,小暖,你方才所说颇有几分道理。来,别走,再跟祖母说说。”
此时的薛明珠,只觉得自家小孙女那真是天下第一明白人,什么事情,只要经了她口,理上一遍,就没有不顺溜的。
如今,才将前情后事想得通透些,又怎能放林暖暖走?
“祖母,我真就是胡咧咧的,您别理我就是。”
林暖暖有些急了,自己这可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了。
“祖母,您且好生歇着,暖还有事,告辞。”
林暖暖两手一拱,转身就要走。
“等等,你个小没良心的。”
薛明珠眼疾手快,一把就抓住了林暖暖。
“祖母还有事要你办!”
准不是什么好事,
林暖暖不由在心内腹诽着,果然就听薛明珠眼神闪烁地盯着自己,谄媚地问;
“我观那个岳子慕最是喜欢你,不若小暖帮祖母想个法子,或是先替祖母去探探他的底细?”
好嘛,这是要让自己做一个急先锋,
其实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林暖暖这会子急于想去找林宇泽,哪里就能顾得上她,
“祖母,不知您有没有听过这样一番话..”
林暖暖的眼睛眨了眨,看向薛明珠
“说来听听,”
薛明珠饶有兴致地看向林暖暖,哪里还有方才才进来时的颓废、伤心、绝望的模样,林暖暖不由有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