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肚,可糟可酱,先除脏气,委地面片时,再用砂糖擦洗。”
“是!”
“爆肚时需加豆粉。”
“记下了。”
“肺喉管不可割裂碎,清水频灌,直到色淡白。“
“好!”
“肝卷需将肝切片用腐皮卷,油炸。”
“还有,烧猪舌去皮切丁,配鸡冠油丁、还有还有...”
“金银燕窝,需得半段拖蛋黄,衬鸡皮、火腿、笋、鸽蛋....”
“小,小姐,奴婢记下了。”
秋浓从未见自家小姐下厨时如此紧张,见她今儿个这般模样,也不禁慌张起来,说话也有些磕绊。
“暖暖,还是让娘亲来吧,”
李清浅无奈地看着林暖暖手不闲,脚不停的忙东忙西着,不由笑着劝道。
“娘亲,您快回去歇着。”
林暖暖正想着庖厨油烟重,正好推着李清浅出去。
许是这几日事情太多,今日才闲下来,李清浅就有些不大舒坦,林暖暖又怎么能舍得让她做事?
“没事,”
李清浅禁不住有些窘然,本是说好了自己亲自动手整治一桌子菜的,如今竟然要麻烦自家的闺女。
“娘亲,咱俩谁跟谁呢!”
林暖暖知道李清浅的心思,她笑着拿出一本书来,递给李清浅,
“您看,这是祖父赠与我的,正好我一展身手,做给祖父瞧瞧。”
李清浅无奈地笑了笑,知道这其实是闺女心疼自己,在林暖暖一再的催促下,只好走了出去。
林暖暖松了口气,拿出手里的那本《食珍录》,在秋浓眼前晃了晃,笑着炫耀:
“秋浓且看,这是何物?”
秋浓正低头切着脊筋、火腿、笋片这些好做天孙烩,听了林暖暖暖这话,忙抬头去看,就见是一本看着有些年头的书。
秋浓识字不多,见自家主子一脸高兴地举给她看,忙试着念了念:
“食珍小?”
“哈哈,你个傻秋浓,错啦!”
秋浓的脸瞬时红得滴血似的,她不由攥了攥手下的笋头,嗫嚅着:
“小姐,奴婢太笨了吧。”
秋浓从前是农家女,后来因为水患,家里人都死了,就只剩下她一人,还是林暖暖收留了,这才进了林府做了丫鬟,
林暖暖怜惜地看着脸红得如才煮熟的虾子般的秋浓,收起了脸上的笑,柔声道:
“不会可以学,这有什么的。”
见秋浓再没有了方才的从容劲儿,知道这丫头又开始有些自轻了。
林暖暖走至她跟前,拿起她的手,举了起来。
这双手的主人,跟从前比,日子自是好了很多,可是却依然还是粗糙不堪。
不过,秋浓却再没有从前的不自形惭秽,她只直直地看向林暖暖,等着自家小姐再跟自己说些什么。
果然,林暖暖拿起了秋浓的手后就说道:
“这手是我见过最灵巧的手之一,它的主人也是如此,从前不会的,往后学就好。
从今起,你每天学一两个字,等学得多了,我将此书誊抄一份给你,秋浓,我跟你说,这可是前朝大家写的食单!”
“真的?”
秋浓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家小姐让她认字,是为了这个,她不由睁大了眼睛,粗糙的手,兴奋地简直不知该往哪儿放。
“自然是真的,好了,去忙吧,”
林暖暖收起《食珍录》,决定从即日起,有空就教浓认一认字,会不会写倒是无所谓,只要能看懂就好,等日后若回了京城,对于秋浓,她还有旁的打算。
是的,林暖暖知道再过不了多久,他们这一家子就该归京了。
虽然林宇泽夫妇和林暖暖,对这个山清水秀、风光迤逦的江南水乡,感情颇深,若是能在此住上一辈子,其实当真也很不错,
可是,林老夫人越老迈,林鹏不能在此久留,还有林宇泽,也是要回京面圣的。
想起归京,林暖暖不由想起一事来,她手里切着香芃,随口问起秋浓:
“从前我交给你的路菜,你可还记得?”
秋浓忙擦了擦手,才要给林暖暖福礼,就见她摆了摆手:
“怎的这么久了,在一处还是这么拘谨,不是说了么,往后咱俩在一起时,怎么舒服怎么来。”
这话,林暖暖从前也说过,不过在秋浓看来,自家主子那是要放在心中时时敬着的,不要说此时在主子跟前,即便是在无人处,那也是要敬重着的。
如此心境,林暖暖自是无从得知,她见秋浓低头微笑,只当她是听进去了,忙又叮嘱一番:
“从明后天开始,路菜就要开始做些了,烤酥皮肉,是一定要做的,块切得大些,一定要煮透,烤成黄色即可。”
这道路菜,林暖暖曾做给薛明睿过,用的时候用水或是酒一炮即酥,路上行走时用十分便宜,还有菜蔬路菜,用的时候拿水一烫,很是方便。
这边的事情一处理好,林鹏估计着就要很快就要启程,林宇泽这边还有书院,许是还要再等上几日。
这些时日,林暖暖让人观看着6雨沫的表哥,觉得其人还不错,正准备用他,此事还得再跟林宇泽相商。
总之,别看林琨之事解决了,后头的事情还多着呢。
有林暖暖亲自动手,再加上一个能干的秋浓,等秋菊再过来张望时,还未到门口,就已经是口水满衣襟了。
“小姐,小姐,奴婢来啦!”
林暖暖笑着同秋浓打趣秋菊:
“看见没,都说馋猫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