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气势汹汹的秋菊,双儿也不是个吃素的,她忙快走几步躲到林暖暖跟前,谄媚地笑道:
“嘿嘿,小姐,婆婆找您过去。”
林暖暖只觉得头疼,如今这一个两个,都学得这般疲懒样儿了。
她也不理会双儿,只随意点了点头,算作应了。
见林暖暖很给面儿地没有无视自己,双儿终于有了底气,只见她摸了摸捧着怀中,正缩在龟壳里悠闲自得睡着的豆包,又“嘿嘿”一笑着说道:
“奴婢能否抱着豆包儿玩一会儿?”
“你敢!”
秋菊一看,这双儿是要抢走豆包,气得飞身上前,一个旋踢,就将她踢倒在地。
“秋菊花,你敢踢我!”
双儿吃了个大亏又怎么能忍着,见怀中豆包无事,她叉着腰指着秋菊恨声说道:
“秋菊花,你给我等着!”
秋菊两手交叉放在胸前,眯着眼睛,浑不在意地看了眼双儿:
“好,我等着!”
这个死秋菊花,这些年一年比一年不讨喜,这是打量自己治不了她?
双儿袖子一撸,瞪着眼睛,就要上前。
“双儿,窦婆婆让作何来了?”
林暖暖看了一会儿,见两人开始剑拔弩张互不相让了,这才慢条斯理地问了一句。
她都习惯了,这个双儿起先对自己不服气,后来倒是不敢了,却又开始挑自己身边大丫鬟的刺儿,跟秋菊两个一天不斗上一回嘴,估计牙痒痒。
林暖暖开始还管管,后来见次次都是双儿吃亏,也就撩开手随她去了。
“禀告小姐,婆婆让您去泡一泡温泉水。”
原来是又到了泡温泉的时候了,林暖暖慢慢地站了起来,脸上看不出喜悲,只由着秋葵将披风给她系好。
“小姐,总归也没坏处,她让泡就泡呗。”
其实根本不用秋葵劝,这三年她都习惯了,雷打不动午后泡温泉,除却阴雨天。
原本以为,在这紫金山的庄子上必不会太舒坦,也做好了吃苦受罪的准备,
孰料,这三年来,除却父母亲人不在身边,其余倒都还好,那窦婆婆也没为难自己,只除却那两个癖好,一个就是让自己泡温泉的怪癖,
这还好些,只还有一个怪癖,林暖暖是无论如何也忍受不了,就是让她吃各色的虫子,
油炸的、清蒸的,红烧的,简直就是没有想不到,只有吃不完的虫子。
她总算是明白了为何当日和薛明睿在此时,庖厨里只有鸡肉,并无其他,感情窦婆婆从前都是以虫为食,鸡肉是为花豹子准备的。
这个毛病,林暖暖可是坚决不惯着她,所以,来了这紫金山脉三年,自己也就....
林暖暖紧了紧披风,压下上喉头不适,
自己也就吃了三回虫子,每年一回,据说那是她们南诏过节的风俗,不吃不给那窦婆婆面子!
想起那几次咬牙切齿,“嘎吱嘎吱”地嚼蝗虫的经历,林暖暖心里就不得劲儿。
“小姐,奴婢带着豆包儿跟着您一同去吧。”
双儿狠狠地瞪了眼秋菊,攥紧了林暖暖的衣袖,看着豆包润泽美丽的龟壳,笑着央求:
“还能给豆包儿洗洗!”
“不用了!”
林暖暖不信一个人就为了个乌龟能改了性子,能有天翻地覆的变化。
她瞥了眼还缩在龟壳里蒙头大睡的豆包,
嗯,何况还是只懒龟,真不知双儿到底喜欢它哪点儿。
“用的,用的!婆婆让奴婢给您将草药都配置好了!”
双儿抱着豆包吃力,这一会儿都换了两遍手了,却依旧攥着林暖暖的衣襟不放。
秋菊并没有即刻追来,见双儿如此模样,很看不上眼的咂吧了一下嘴,眯着眼睛说道:
“宫里出来的,也不过如此!”
双儿也不看秋菊,只抱紧了豆包,委屈地仰头看着林暖暖:
“我是小姐的人,不是宫里的人。”
说着讨好着又道:
“小姐,您可知那个薛宝琳如今都快成笑柄儿了,胡子说,如今京里人都传她见天地跟在薛世子的后头,可人薛世子根本不搭理她,”
林暖暖终于不再淡然,扶着荷花蜜蜡的手,顿了顿,
她转过头去,明眸如烟如雾地盯着双儿看了看,待双儿被这么一双仿佛能直视人心的眼眸看得有些发虚时,
林暖暖这才淡淡地收回了目光,浅笑着道:
“虽则是在庄子上,还是不要妄议皇家秘事的好。”
双儿心里委屈,怎的秋菊能说,她却不能,可嘴上却不敢表露分毫,只毕恭毕敬地福礼应允。
林暖暖也不多说,只看了眼秋葵、秋菊,莺声沥语着唤道:
“秋葵姐姐且去将才晾干的玫瑰花瓣拿来,秋菊你抱着豆包,一会儿给它好好洗洗。”
双儿一愣,顾不得被秋菊一把夺过去的豆包,张着两只手道:
“那奴婢呢?”
“你自然哪里来哪里去了!”
秋菊跟在林暖暖后头,走至双儿旁边,故意蹭了她一下,差点儿将她摔倒地上。
“秋菊花,你到底要作甚!”
双儿气得浑身发抖,这三年可没少受秋菊的气。
“哼!”
秋菊冷哼一声,轻飘飘地撂下一句话,
“不与傻瓜论短长!”
“你!”
双儿觉得这个秋菊的脸皮是一年比一年厚了,如今居然还学会咬文嚼字地骂人了。她不由委屈地看向林暖暖:
“小姐,您管管秋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