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飞往日本的飞机上,于双表情木楞地看着连绵的云层,脑中浮现着多年前的那一夜。
她的父亲,于点知,从出生的那一刻起被过世的于老爷子指定作为恒阳集团的第一继承人,做了将近六十多年的太子爷,却在四年前被自己的侄子软禁在日本,美其名曰出任恒阳在日本分公司的董事长。但由于身体原因,作为于点知唯一儿女的于双一同前往,表面上出任日本分公司的总经理,其实是帮着于傲软禁于点知。
于老爷子白手起家,一生共有三子,于傲的父亲正是于老爷子的第三个儿子。只有身为长子嫡孙的于点知一家有资格住在于家老宅内,其他两个儿子在成家的时候就另立门户了。
在于双十五岁时,作为于家女主人的母亲因病去世,之后只有于老爷子、于点知和她住在偌大的老宅中,除了家族聚会外,于家老宅死气沉沉毫无生气。
当欺骗了她十五年的父亲化身为恶魔的那一刻,她失去了所有家人。
那天,十二岁的于傲站在门外,镇定的看着于点知蹂躏她。
“大伯,爷爷正在找你。”清澈的嗓音蓦然在不远处响起时,被当场撞见的于双狼狈不堪,反倒是于傲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得站在门口,等她穿戴整齐后才靠近。
于双惨白着脸,抖着嗓音问:你……都看见了?
少年满不在乎回答:是。
她又问:你不害怕吗?
少年天真反问:我是应该怕堂姐你呢?还是大伯?
这天,于傲陪着她静静坐着,恐惧的心随着他的陪伴慢慢平复了下来。
日复一日,于傲成了她生活中唯一的希望。她期待着家庭聚会,期待与他见面。
可是自从那天之后,那个陪她的少年消失了,当每次的满怀期待变成失望时,她认清了一个事实,于傲在回避她。
直到第二年祭祖,再也找不出理由回避的于傲终于出现在了于家老宅中。
她问他: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所以不肯来这里。
少年回答:你是我堂姐,大伯的女儿,于家的大小姐,我没有资格看不起你。
她沉默着将少年扑倒在草坪上,任由中午的烈日把两人晒的满头大汗。
“堂姐弟?仅仅只是这样吗?”说着,她把红唇凑了上去。少年越是无动无衷,她便越是卖力挑逗,直到少年再也把持不住反身将她压下。
“你明明知道,对不对?”她笑得凄凉,“你们所有人都知道,对不对?”
那一刻,她终于知道于家的人都不是东西,畜生不如却衣冠楚楚。她恨父亲的夜夜施暴,她恨所有人的视而不见,但最恨的还是母亲的贪慕虚荣。
曾经以为母亲和父亲虽然年纪相差了将近三十岁,但爱情的力量阻挡不了两人身份与年龄的鸿沟,当初身为管家之女的母亲年轻美貌风华正茂,以何等风光加入于家。可是那些所谓的家人呢?明明知道于点知不孕,明明知道于家女主人的肚子中的孩子根本和他们没关系,可是他们却若无其事,一口一个大嫂叫的亲亲热热。可转眼在背地里于家人是用什么样的嘴脸看待她和母亲的?每每想到这里,于双便不寒而栗。
曾经,少年对她说:如果他成为了恒阳的主人,他一定会娶她,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她。
在最黑暗的日子里,少年成了她唯一的太阳,仅有的依靠。就算他和无数女人纠缠不清,但她始终相信她是特别的,因为她是他的第一个女人。
为了帮助少年得到恒阳,她一次次用ròu_tǐ交换着少年想要的东西,甚至在于老爷子临终前,她把老爷子的律师睡了,串通律师改了遗嘱,这才让少年成了于家的主人。
如今,她隐约感觉到那个彻夜陪她疗伤的少年正慢慢离她远去。
穿着浴袍的于双走入浴房,只见于点知歪着头坐在松木板凳上,正由下人擦着肩膀。四年前的那场宅变后,一向健康的于点知突然中风差点丧命,如今行动不便只能坐在轮椅上。
“爸爸。”于双接过搓澡棉,帮着于点知擦拭后背。
浴室内,热气弥漫,偌大的镜子只有放着冷水缸的左下角清晰可见外,其余镜面全都被熏得白茫茫一片。
于点知看着镜子中的于双,唇红齿白、明眸皓齿的她像极了年轻时的孟青,细润如脂的肩头垂着微卷的黑发,浴袍敞开的领口处,隐约可见两座玲珑丰腴。
于双注意到了于点知的变化,赶紧拉了拉领口后加快手上的动作时,却被于点知握住了手腕。
“双儿。”
“爸爸。”于点知的突然接近让于双陡然一震,下意识抽回了手。
四年的软禁让于点知不复当年模样,花白的头发尽显七旬老人的颓势。他黯然叹气,幽幽说,“双儿,爸爸知道错了,这四年来我一直后悔当年对你做的事情。”
“都过去了,别提了。”于双咬着唇,面无表情。
“双儿,不管怎么样,我始终都是你爸爸。你为了于傲做了那么多,但是他值得吗?你现在的样子,还不如四年前。”于点知关心道。
“别说了爸爸。”于双侧头,沉沉吸了口气强压心头的痛楚。
“双儿,我的好女儿。我知道我做了qín_shòu不如的事情,没资格求你原谅。如果没有那件事,你绝对不会去靠近于傲,对不对?”
“爸爸,我什么时候是你的女儿了?”于双冷笑问。
“双儿……”于点知面露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