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雪槿这么一说的话,蜀国使臣的确没有拒绝的理由;带头的蜀国使臣起了身,他向来清楚朱雪槿此人计谋极多,又极为狡猾,不然,上一次怎可能会让薛南烛那么轻易的逃脱,且还打倒了他们在宫中的眼线,丽嫔。虽是对朱雪槿恨得要命,可此时此刻,他也不得不让步。人群中自动让出一条路,阳寒麝与高品轩默默带着侍卫便进入了西所,留下朱雪槿与薛南烛在外头,与余下使臣周旋。
“看得出几位使臣大人素日里与世子相处极好,世子离世之后,您等这般伤心,当真是忠心。”朱雪槿说着话的工夫,眼神在一干使臣面前飘过,细心的捉摸着每个人如今的心理。
“世子待我们极好,况且世子颇得大王欢喜,如今惨死他国,不知我大王会如何伤心了。”那带头的蜀国使臣编起谎话来,当真是不眨眼;这样不被待见又郁郁寡欢的世子,在他口中竟然成了个宠儿。
现在还不是揭穿的时候,朱雪槿自然也就一副完全当真、任由君言的样子,道,“唉,那当真是可惜了。不知这位世子是哪位王爷之子?王爷可还有其他子嗣?”
“是靖王之子,也是靖王独子。可惜了靖王爷一把年纪,却要白发人送黑发人,这要靖王爷如何承受。夏国如若不能给我蜀国一个交代的话,日后又如何能在五国之中立足!”说到最后,这带头的蜀国使臣,倒是对夏国埋怨起来。
朱雪槿心中冷笑,面儿上却依旧带着认真的表情,似乎对对方的话听进了心里一般,“使臣大人尽管放心,夏国作为五国之首,定会给蜀国一个交代,对于这一次的真凶,无论他地位如何,是哪国人,都一定严惩不贷!”
朱雪槿最后这几句话,似乎有所指;蜀国使臣眼珠转来转去,总觉得心下有些不安。就这样沉默的过去了一会子,阳寒麝与高品轩已经带着侍卫出来,面色阴沉的直接走向朱雪槿,将一封信重重的摔在她的身上,口中已经隐藏不住喷薄而出的怒意,大声道,“朱雪槿,枉你要本皇子相信你!你看看,这是什么!”
朱雪槿一下就愣了,俯下身子去拾起那封信,有些颤抖的翻了开来;而一旁的蜀国使臣们则完全懵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阳寒麝的那句“这是什么”,同样也是他们想问的——那封信,究竟是什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过朱雪槿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总算是让蜀国使臣们渐渐放下心来。朱雪槿是辽国人,就算嫁到夏国,也决计不会忘记护着自己的母国;而她此时此刻已经完全灰下去的脸色,再加上颤抖着的身子,无一不是证明了一件事——那封信,她手里拿着的那封信上面,有辽国使臣推蜀国世子入水的重要证据!
“大皇子,不可能的,这……绝对是不可能的!”朱雪槿不停的摇头,不经意间,那信脱离了她手,晃晃悠悠的落在地上。带头的蜀国使臣立即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捡起了地上那封信,但见上面的内容大体是,辽国使臣夜里约见蜀国世子,说是要履行那日白天之约,切磋一番技艺,而落款的时间,正是蜀国世子溺水身亡的那一日。已经有这样重大的证据在手,蜀国使臣倒是心中有些惊喜,在他看来,这动作若不是他们做的,那就必定是世子死前自己做的,想不到那世子的确有些头脑,饶是死了,也留了条后路给蜀国,让那些辽国使臣无路可逃。
“大皇子!证据已经如此确凿,您还在等什么!我们快将此事禀报夏王,处死那些居心叵测的辽国使臣!”带头的蜀国使臣跪下之后,余下的使臣们也陆陆续续的下跪,看得出,带头的这个应该是他们之中的首领与核心,余下的人都跟着他一道做动作便是,傀儡一般。
“不会的,怎能就凭这一封信,便说是辽国使臣所书!”朱雪槿大声的咆哮着,这个时候,她倒是真的失去了一贯的淡定与平静,“谁能证明,这突然出现的一封信,便是……”
“臣可以!”带头的蜀国使臣就坡下驴,怎会让朱雪槿扭转这已经偏向他们的势头,他抬起头,不卑不亢的望着朱雪槿,开口一字一句道,“这封信,是臣先收到,后转交世子的。世子看这封信的时候,臣就在一旁!”
“既如此,你明知此事为东所辽国使臣所为,为何当初不拿出这封信当做证据!”阳寒麝冷冷的望向蜀国使臣,眼神之中的千年寒意让那使臣忍不住的浑身颤抖。
冷静了半晌之后,那使臣方才深深吸了口气,开口道,“臣在出事之后,去找这封信的时候,信已经消失了。臣无凭无据,在这无亲无故又没有依靠的夏国,如何能够说出此事。如今信件再见天日,臣方才能将此事说出,也望大皇子能够通秉夏王,还我世子一个公道!”
“不可能,不会的!我辽国使臣,不可能做出这等事情!你说谎,一定是你说谎!”朱雪槿颤抖的手指向蜀国使臣,或许从小到大,她都从未有过这般的失态,事件已经完全脱出了控制,她甚至有点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与思想了,“我不信!如何都不信!你起誓,你可敢起誓,你刚刚说的每一句,都绝无虚言!”
望着这般手足无措、言语失德的朱雪槿,阳寒麝忍不住蹙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