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思前想后,只得拎了裙子往外走去。
明日再去问父亲吧。
她皱紧了眉头,只觉得心里不舒畅,一进院子,见春兰几人正挤在一起说话,见她进来,忙闭了嘴,齐迎了上来:“小姐。”
春兰搀扶了郝明秀上台阶,见她脸色还算平和,一使眼色,几个丫鬟立即忙了起来,端水的端水,拿鞋子的拿鞋子,有条不紊地忙了起来。
郝明秀心事重重,一夜辗转到天明。
醒来的郝明秀头痛欲裂,坐在床上半晌,方想起昨日的事情,唤了春兰过来,说:“瞧瞧老爷今日可有出门?速来告知我。”
春兰忙答应着去了。
郝明秀这才忙忙地坐在梳妆镜子前,却是无心梳理,挽了一个最简单的圆髻就望着门口发呆。
今日是休沐日,郝正英昨日怕是歇在苗氏那里,这会子应该在用早膳吧?
果然,过了半个时辰,春兰从院子外面进来说:“老爷从夫人院子出来了,往大书房去了。”
郝明秀一听,立时起身,往外去了。
紧走慢走,到了大书房,只见一个小厮正在收拾几案。
见了她,恭敬地行礼。
郝明秀失望地:“我爹呢?”
“你爹出去了,有什么事情么?都跑到这里来了。”
身后一声传来,郝明秀恨恨地转身,苗氏正带了一个妈妈站在门口,似笑非笑地瞧着她。
郝明秀草草一礼,就准备走人。
“姑娘这么急作什么?我说,歇息两天吧。这眼下可不得了空的。”
听着这阴阳怪气的腔调,郝明秀加快了步子,她不想与苗氏说话,今日,她心情不好,没兴趣与她绕舌。【】
“姑娘还是这般清高么?也是,本来嘛,这未来的国公府少夫人,本是该有些气场的。可如今么,这事情呀,谁也说不准不是?做人呢,还是低调些好,女孩子家的,傲气嘴是要不得,须只这在娘家......”
“夫人想说什么?”
郝明秀转身,盯着苗氏,见她脸上那温婉的笑容,怎么看都有点子得意,幸灾乐祸。
“你不是大早地来找你父亲么?想问什么?我也是知道的。不过,奉劝姑娘一句,有些事情别太较真,你父亲也忙得很,你要是孝顺,就不该去烦他。”
苗氏一气说完以上的话,就忽然板了脸,转身走了。
剩下郝明秀呆呆地立在原地,咬了嘴唇,脑子里一个劲地盘旋着苗氏方才的话。
好半晌,她抬了头,见院子里已经空无一人,只有春兰低头陪在自己身边。
“春兰,她方才说的是什么意思?你都听见了。你说说,我,有些不懂呢?”
春兰望着自家小姐,见她眸子里似乎都红了,不由轻叹一口气,搀扶了郝明秀:“小姐,咱回吧。”
“春兰!”
郝明秀却是不走,伸手抓住了她的肩膀,大力掐紧。
春兰吃痛,只得低声:“小姐,夫人也就那么一说。咱先回吧,等老爷回来,再问问?”
郝明秀的眼圈陡然发红了,春兰也听出来了,她没有猜错。
她郝明秀被人嫌弃了。
也许过几日,就要上门正式退亲了吧?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她搭着春兰的手,艰难地移着步子。
走到半道,忽然转身,径直往芙蓉院去了。
苗氏正在吩咐几个仆妇装点东西,见郝明秀直统统地冲进来。
两个丫鬟,想拦又不敢拦的样子,苗氏皱了眉,望着她:“你要作什么?”
“烦请你把话说清楚?是郑家要退亲么?”
郝明秀喘着粗气,一口气说完,就立在苗氏面前,两眼直愣愣地望着她,眼睛发红。
苗氏望着这样的郝明秀,倒是有些意外。
郝明秀一向是清高的,不过如今见她这样子,倒是难得。
她摆手,屋子里的几人退了出去。
她自己端了一杯茶,向一旁的椅子走去,缓缓坐了,也不看郝明秀,说:“你既然这样问了。我也不怕与你说实话。昨日,我与你父亲商量过这件事,这事情有点子悬。依照昨日里的情景以及近几次的迹象来看,很有可能郑家在拖延。至于为什么?我们也在猜测。你父亲今日出去,就是去探听这件事情去的。”
她看着郝明秀:“你也不必着急,急也没用。郑家真要退了这门亲事,我们也只得接着。所以,你既然来了,我就告诉你一声,你绣的那些嫁妆呢,先缓一缓,不急。”
她难得地没有讽刺。
郝明秀如果真被退亲,也是她不愿见到的,毕竟,后面她还有两个女儿呢。同是郝家女儿,这嫁得好不好,另说,但这被退亲,可就不妙了。
郝正英昨日里竟然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默默呆了半晌,最后说了一句:“做好准备吧。”
所以,她今日才会这样同郝明秀说。
又想着郝正英昨晚心事重重地,并没有在她这里歇了,只身去了大书房。
弄得她也忐忑,一早就赶了去,却是碰到了郝明秀。
她心里烦躁,此时的心情也是不好。见了郝明秀,竟也不觉得扎眼了。
两人一时都沉默,不作声。
郝明秀是不知说什么,苗氏把该说的都说了。
她木木地立在那里,垂着袖子,失魂落魄。
苗氏端着茶杯,“哧溜、哧溜”地吸着茶,四下静静地,郝明秀恍若未闻。
“娘!”
一个少女提着裙子跑了进来,立在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