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金英忙点头道“是,帮主是这么说的。他说金沙帮打着为石泰报仇的旗号,但时候恐怕会有过激的举动,我们之所以召集重兵威摄,只是为了消除兵祸,保护城中百姓。长青帮决不主动开战,大伙只管把这话传出去,到时候决不食言。”
孟柏只好道“那就~传我的令吧:金沙帮会同铁翎薛冰玉并中原各门派,六月十五日进逼岳州,寻衅于我帮。接帮主口喻,令长江上、下游分堂带领本部水师前来汇合,不必尽集人马,以精兵为上,务必于六月十五日前到达。上游分堂来时,切不可与金沙帮先行开战,有敢违者,立撤庞大庆的职。”传令之人赶紧记下,跑着拿去鸽房。
此时人人喜笑颜开,轻松畅谈“你猜帮主到时候会说些什么?”“帮主既然说了会揭穿他们的阴谋,定然是成竹在胸,咱们就等着看对方的脸色好了。”“金沙帮那帮混小子,居然听那个不仁不义的管慎行瞎扯,这下可有他们好看的了。”“到时候我只盯着薛冰玉看,看他装神弄鬼的,到底羞不羞。”
有一个人大概开心得太厉害,脑子打结,突然道“帮主闭关这么久,功力定然增长不少,你说他的腿会不会好了?”此言立时引发哄堂大笑,笑不了几下,人人面露尴尬之色。
又有人鼓足勇气道“即便是,又怎样?难道我们还要被铁翎牵着鼻子走,明明好了,还装没好?”话语刚罢,差点自扇嘴巴。众人只觉得天雷滚滚,若帮主果真在两军阵前走下轮椅,那场面简直难以想象,也不用打了,天下人的口水就能把长青帮淹没。
孟柏看着众人,心中没来由泛起一阵悲伤,缓缓道“你们可还记得,铁翎说管慎行差些被看守所杀?我今日在人群中听他们议论,方知原来是齐鑫救了管慎行,你们觉得齐鑫一向为人如何?”众人不由僵了脸色,万没想到孟柏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泼众人冷水。
卫金英的脸色最是难看,良久方道“齐兄当日在菊花酒会上甚是羡慕铁翎的剑法,或许因此~”孟柏倒没想到卫金英会说出此话,不由诧异地望了他一眼,卫金英心中一颤,移开目光。
旁人听得卫金英之言,立时赞同“世人利令智昏的人还少吗?连薛冰玉都是如此,更何况齐鑫?此人后来还去当了保镖,不为钱,又为的什么?”孟柏冷冷道“那何一江呢?他分明说在留园中见到头上蒙了黑纱的人,跟了他才寻到朱明。”
“或许是有人装神弄鬼,故意在头上蒙了黑纱引他去的。”孟柏一怒,拍案道“他说的是蒙着黑纱的人前来与妇人相会!她岂不惊叫?难道那妇人也与铁翎串通?”众人瞬间无语,日里见何一江说此事时神情尴尬,加上那妇人的言行举止,“相会”所指为何,自是人人心中有数。
有人低声道“帮主并未娶妻,即使看上那妇人~”孟柏横了他一眼道“那他干嘛要蒙黑纱?而且那人可没坐轮椅!”赶紧有人道“或许是那妇人另有奸夫~”孟柏哼道“那妇人刚来此地,她的奸夫就知道园中有地道?我都不知道!而且地道中还有朱明!可恨那妇人一出事就被帮主带走了。”
众人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信心又所剩无几,终于有人道“那孟堂主你~你难道不信帮主?”孟柏抬起眼睛,道“我不知道,除非何一江说谎。”便有人想要点头,看看四周,又有些心虚。
孟柏苦笑道“一边是帮主,一边是铁翎、薛冰玉、齐鑫、管慎行、何一江甚至朱明伙同一气,甚至游少爷和文小姐都牵涉其中!哪一边,我都觉得难以置信。既然帮主口口声声是被冤枉的,我们也只有等他出关,看到时候他究竟会说些什么。”众人也只能点头称是。
一时散去,孟柏问卫金英“你最近一直在那边,帮主他~他一切可好?”卫金英自是听出得孟柏话中之意,低头道“自岳阳楼之战后,我只恨自己武功不济,帮主都闭关练功了,我当然没有不勤练的道理。我之前从没想过帮主他~实在是不曾留心,我方才见帮主,见其体态举止,也实在瞧不出有什么异样。”
孟柏也难以判断,只好道“听说那婆娘跟小姐住在一起,你在成府若遇见,记得好生盘问她些,便让小姐也问问她。”卫金英自是答应。孟柏也没什么可再嘱咐的,只好挥手让他离开。
卫金英回去,自是辗转反侧,夜不能眠。
洗月庄前的人渐渐换了面容,那最早来的不会武功之人新鲜劲过后,渐渐退去,附近听得消息的江湖人士却不断赶来,尽在庄前扎营,这里四周全是同好,不比城中街市,长青帮人人挎刀,却对外来的挎刀朋友们怒目相视,极不友好,。
这日天刚亮,天际两溜轻烟直奔这边而来,早起的人们纷纷搭手远眺,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是铁翎!她来了!”顿时乱作一团“真是铁姑娘来了?”“她身边的是薛公子吗?”。
来人极快,转眼已到庄前,铁翎和公子远远见洗月庄烧成这副模样,虽见庄外这么多人守着,庄内必定有人,也不禁心中一颤。公子扬声叫道“好问,你在吗?”庄内一个声音尖叫“师傅!徒儿在。”空中手忙脚乱地出现一人“师傅你真的没死!你回来了!”
公子喜动神色“你也没事!好问,你怎么不出来?反而爬那么高?”“师傅,庄里的机关烧坏了,乱发乱射,你等一下,我叫小妍给你开门,得踩在我们扔的石头上才能进来。”公子哑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