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中只听得成旭川大声嚷嚷道“难得国师有识人之明!是成某愚昧,从汉地逃出后,就近投了孛来那个懦夫,不想阿失贴木儿首领竟有如此雄心,尤胜父辈,如此咱们还等什么?赶紧回去见他呀。”国师摇头道“成施主,贫僧一再和你说,需带小姐一起回去见那颜。”

成旭川道“那颜对我小妹感兴趣当然是好事!只是如今大汗下令缉拿我等,我那小妹不善掩饰,若入那颜军中,定会走漏消息,反倒不妙。请国师转告那颜,小妹迟早是那颜的人,只是目前还不便相见,待成某先替那颜铲除那些不识时务的人,再作安排。”

国师道“恕贫僧直言,成施主武功卓绝,手段又高人一等,那颜对施主虽然倾慕,也不无忌惮。小姐既是施主之妹,早一日来到那颜身边,那颜也可安心重用施主。”

成旭川不悦道“那颜也太小心了,我既答应为他效力,又怎会出尔反尔?我~他既肯招揽我,难道还想不明白?如今蒙古汗廷和明朝都欲除我而后快,我当然只能一心一意替瓦剌办事了!你看,我都在这里等你大半天了,若不是诚心投靠,哪会如此?难道我不怕铁翎那帮人追来?”

国师念了一句佛道“非是那颜小心过甚,施主也知汗廷如今的局势,蒙古紧盯瓦剌不放,那颜更是首当其冲。那颜韬光养晦多年,如今正是展翅有望,更得小心行事,只要施主将小姐交给贫僧带回,那颜就可安心重用施主。”

铁翎四人未到前,成旭川已与此人争辩过许久,此时心中渐渐起疑,道“你该不是来诓我的吧,你是蒙古的国师,真会站在阿失贴木儿那边?难不成你受大汗委派,想来抓我和小姐?”

“成施主为何不信?贫僧已当了好几任大汗的国师,也先为汗时,我是他的国师,马儿古儿吉思为汗,我仍是国师,我故念旧情,暗中辅助也先汗的幼子,有何不对?良禽择木而栖,我是心甘情愿为那颜效力。”汉话流利,直接将贫僧改称我了。

成旭川疑道“良禽择木而栖?你觉得阿失贴木儿比大汗更值得辅助?”

国师笑道“当然了!大汗心性懦弱,阿失贴木儿却只是表面装作懦弱而已,实则胸怀大志,他二人都在我眼皮底下长大,我岂会看错?而且大汗不信佛祖,信的是上帝,我早看他不顺眼了!如今汗廷对施主下必杀令,那颜却敢收容施主,仅凭此点,就足以证明那颜的胆魄。那颜对施主瞪跏切郎停说只有非常人,才能行非常之事,对施主是真心求贤若渴。”

成旭川嗯了一声,这种吹捧的话语方才已听过许多,从一开始的欣喜若狂逐渐冷静下来,望了老和尚再三,道“那颜为何不亲自来见我?”“那颜一举一动都受蒙古人监视,贫僧是个闲人,此时正可用上。我是那颜安插在汗廷最信任的心腹,我亲自来找你,难道施主还信不过?”

成旭川想来想去,还是不敢尽信,道“我当然信得过那颜,否则也不会在听到有人以传音入密告我在此相会后,便依约前来。但国师也需体谅我的难处,我如今被铁翎等人追杀,对方招子亮得很,我若与小姐一起,未免目标太大,等我解决了他们,再带小姐来见那颜,岂不更好?也省得带累那颜。”

国师着急道“铁翎他们算什么东西?那颜自有办法让他们有来无回,只要你将小姐带来,有那颜保护,谁能动得了她?”

成旭川久经挫败,虽有火之诀yù_wàng的催动,也学会了小心行事,此时下定决心道“不行!小姐的行踪决不能轻易泄露,你既做不了主,就带我回去见那颜,我自己跟他解释。”

奈何国师的心志却比成旭川还要坚定“那颜已将此事全权委托给我,不见小姐,我断不敢带你去见他,他不会相信你的。”

二人顿时你一言我一句顶起牛来,国师看上去风烛残年,定力却着实不凡,任凭成旭川在他面前如何咆哮恐喝,始终连眼皮都没轻颤一下。

成旭川说到激动处,只差没有拨剑威逼对方带路了,突然将头转向这边,怒喝一声“谁在那里?快给我滚出来!”

铁翎和公子心中一惊,身后已跳起一人,尖声叫道“好啊,你们搞的好大的阴谋,居然想刺杀大汗,重夺汗位!我这就把你们全抓了,押回去送给大汗,大汗一定会重重赏我的!”

原来朱红雨和缘空眼巴巴看着铁翎和公子潜到坡顶,伸头向下望去,接着就此僵住,既不回身招呼,也不返身下来,似是见到不可思议之事。二人如何等得住?便也悄悄跟了上来。

及听到是阿失贴木儿和国师居然招揽成旭川,缘空固是气愤难平,朱红雨却是一阵狂喜“这桩阴谋被我撞破,大汗还不得送我成车的珠宝?”她对小姐的安危根本就不放心上!一个不留神,失笑出声,被成旭川发觉。

其余三人无法,只好站起,成旭川气得脸涨成猪肝色,怒视国师道“原来真是你搞的鬼!假意哄我来此,又叫这些人来抓我!”

国师也是万般无奈,辩道“此事绝对和我无关,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会寻来这地。”“不是你还有谁?你还想骗我带你去见小姐,你作梦!我死就死,小姐一样会给我陪葬!”

成旭川一识破国师奸计,便想到阿失贴木儿招贤一事定也是假的,一场黄梁美梦再度成空,心中悲愤之极,眼见铁翎、公子、缘空三人合围,自己万难逃脱,当下心中竟升起一股恶念“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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