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达忙道“我见他们声势如日中天,想起成旭川这样的大恶人逃脱,终非天下苍生之福,便开口请他们协助。谁知薛冰玉一口回绝,说成旭川既逃,定不在长青帮势力范围内,他们鞭长莫及!缉拿凶犯是朝廷的职责,他们赶走成旭川,与其恩怨已然两清,再无心插手。”
杜九气得一拍床板“什么!成旭川这样的人,哪是一人的私仇?他们他们若只顾私怨,贪图名望享受,那习武干什么?如此行事,还配称武林盟主?”
门达忙道“正是如此说!我就纳闷了,说什么成旭川离开洞庭他们就没办法了,他们不是明明跟洛阳谢阔那帮富豪很熟的吗?中原那么多门派都来相助他们,难道就不能帮着些查人?就是再往北,凝天谷的名气何等之大,诸葛老先生说一句话,也抵过我们许多了!可是到了最后,竟只有许重他们几个可怜巴巴的人北上缉凶,最后果然送羊入虎口,有去无回!唉,他们武功虽低,但胸怀一腔热血,可是比那些尸位素餐的人好得多了。”杜九气得哇哇大叫,沈涛唬得一句话也不敢说。
门达歇了口气,道“他们既已拒绝,我自也不好强求,之后曹吉祥事发,我匆匆赶回京城,他们乐得在岳州消遥,继续当他们的武林盟主。直到成小姐出关,我一看,这事可不得了,说不定会危及大明安危的!迫不得已,低声下气写信去求他们,许诺说他们只要北上,不管最后结果如何,我都会替他们向朝廷讨要封赏,就是真的封他们为全天下的武林盟主也未可知,这才说动了他们。”
杜九气得两眼瞪得溜圆,门达摇头叹道“我在京中度日如年,日日盼他们来,可是左等右等,只是不见人。原来他们自恃武功高强,无需锦衣卫协助,竟径直跑去汗廷了。唉,我明明在信中写明你和许翠已来到京城,叫他们速来与你们会合,世人为了追名逐利,哪还顾什么亲情友情?为了抢头功,为了当武林盟主,什么结义兄弟,故人之谊,都可以抛却!”
杜九怒道“不错!若是他们肯一早北上,翠儿许重他们都不会死!”门达忙道“正是这样说,你当初让许重代交的那枚令箭,我可是当面交给他们了,还以为他们一听到你和许翠的消息,就会立刻来接你们。杜兄你的病,实实就是因他二人而得的,翠儿姑娘又受了伤,险些不治,不想他们当上武林盟主后,竟只顾享乐,对你二人不闻不问!如今回想起来,真是让人寒心透了。”
杜九气得脸色刷白,勉强伸出手把住床框,艰难道“是我看错他们了,这样的兄弟,不要也罢对了,朝廷难道真要封他们作武林盟主?”
门达叹道“正是这件事难办,按理说,最后杀死成旭川的是杜兄你,要封,也得封杜兄你呀。”杜九怒道“胡说,天下根本就不需要什么武林盟主!”
门达忙道“正是正是,可这铁翎薛冰玉有盟主虚名在身,又在汗廷结交了大汗太师那一帮子权贵,名声正隆,若他们旧事重提,朝廷可有些难以拒绝呀!你看,成旭川从汗廷逃跑后,他们再度把你一人丢下,自己跑去追成旭川了,突然间变得那么积极,还不是为了朝廷那块武林盟主的牌匾?”
杜九骂道“他们休想!他们根本不配拥有这块牌匾!”门达大大点头道“正是,我也觉得这武林盟主的名号,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说那成旭川吧,他难道是天生的恶人?他若打小为恶,江南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拥戴他了,定是爬到高位后,才野心膨胀的!有了江南第一大帮,就想着天下第一大帮,成了天下第一高手,就想着做全天下的武林盟主,可见权势富贵,真的会彻底改变一个。薛冰玉此人固然是智计过人,也不知道他不是早早开始怀疑成旭川,用假死来试探他?”
杜九脸色陡的大变,门达忙打嘴道“错了错了,门达一时嘴快,让杜兄见笑了,无凭无据的事,可不敢乱说,反正杜兄最后也没有什么大碍,还因此骗倒了成旭川,想来还是划算的。”
杜九瞪眼不语,鼻孔里只有出的气。门达柔声道“杜兄历尽磨难,总算上天最后也没负你,另外那些人,任凭他们怎么折腾,最后杀死成旭川的还是杜兄您!这才叫大快人心呢。你师傅杜老康生前与官府合作无间,我看你今后不如就长留北方,继续行侠仗义吧,这是许重的金牌,现在就交给杜兄,其实朝廷千户易得,象杜兄这样的人才最是难得,若朝廷能再多一些象你和许重的人,就不会让成旭川那样的人为恶了。”
过了许久,杜九才渐渐有平缓,门达安慰道“杜兄只管宽心,烦心的事以后再说,眼前倒有一件要紧事,就是你究竟是怎么杀死成旭川的?你的武功似乎与他尚有差距,这件事还需你说明,我好向上禀报。”
杜九也只好收拾心情,将个中情委道来,听得门达和沈涛感叹不已。门达赞道“天意果非人力能测,我还以为是成旭川穷困熟睡之际,被杜兄乘隙一掌击毙。”
杜九怒道“我乃堂堂男儿,怎会做这种小人之事!我可不是薛冰玉,我行事从来都是光明磊落的!”门达忙道“正是正是,这只是我百思不得其解时的一点妄想,杜兄刚正之气,昭于天地,也是许翠姑娘在天之灵庇佑,唉,原来她也死了,我今日方知。”
杜九心中顿转悲伤,门达忙道“杜兄请节哀顺变,如今苦日子都过去了,来日方长,这金牌你暂且收下,待铁翎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