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动的车厢内,伴随着一阵恶心,苏卑颦从头痛中缓缓醒了过来,“到了哪了?”
掀开轿帘朝外面儿看了看,马车正在一处疑似深山老林内的小道儿内行驶着,四处郁郁葱葱的山林,不均匀的枯地伴随着浓重的湿气,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见苏卑颦清醒了过来,顾彦东赶忙将身边的水壶递了过去,掏出锦囊中的药丸,亲眼看着她将药丸和水喝下后才才回答“刚出御城”
头晕得很,随着马车的晃动苏卑颦只感觉胃里开始翻腾了起来,一句话也没有说,默默地放下轿帘所在了角落里,苏卑颦紧紧抱住了自己还不禁发起抖来。
顾彦东将水壶盖子盖了起来,回头见到此情景立刻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冷?”那是一件毛皮斗篷,这是顾彦东身上最厚的一件,在这样寒冷的室外,顾彦东只剩一件单薄的内衫。苏卑颦的手被顾彦东捧在手掌内感受到了手背的温热,抬眼一看,是顾亚东在哈气。
他满脸疲倦劳心苦心的样子,算起来苏卑颦睡着之前顾彦东还没有睡,而自己醒了第一眼就看见了顾彦东,他不会没有睡吧,……
推开顾彦东的手,目光挪到了轿窗外,轻轻咳了两声,硬气地说上了一句像是关心的话语,“你别管我了,趁现在还没进大商赶快睡一会儿”
苏卑颦的动作很小,可悲她这么一推顾彦东心里却凉了半截,索性他也算是习惯她这样小半辈子了。疲倦地匆匆一笑,在苏卑颦腰后垫上了一个软枕头,经过那么久的路途她一定累了,“没事,我不累~”现在只有他可以陪在她身边照顾她,顾彦东怎敢睡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苏卑颦便一直将脑袋靠在边儿上,静默不语,像是在想着心事。
她想安静一会儿,顾彦东没有打扰她,却也没有忘记时刻注意她的脸色,如若忽然发现苏卑颦脸色差了顾彦东会立刻做出急救对策。
车厢内一片安静,只能听见马蹄声踏在干土上的响声,过了很久很久,安静的小空间内想起了苏卑颦沧桑干哑的低语声“连殿下都放弃我了,你为什么….”
原先还低着脑袋的顾彦东,此时将眼睛抬了起来望向了苏卑颦,发现苏卑颦正看着自己心里一愣,随后笑了起来,带着疲倦望着苏卑颦“也是,为什么呢…..”
“可能……”顾彦东随口一说,“我还不想那么早就放弃吧”
嗤!经过了数日的时间,苏卑颦终于露出了笑容,嫌弃地说道“幼稚的答案”
原本苏卑颦是没有一点儿力气说话的,前几日气色还好些,可自从上路了之后,苏卑颦便一直没有提起过精神。刚才连连睡了几个时辰后才有了些力气与顾彦东扯话。
“你应该留下来的”她低语说道,“你应该留在申目谌的身边,你应当跟随他”
苏卑颦觉得心里愧疚,“你不应该跟着我,为了陪我你将付出的不止是过去获得的荣誉,还有今后未来的保障”更何况顾彦东在申目谌的身边带了那么久,怎么能因为自己放弃大好前程还与自己过上颠沛流离的生活,这样自己不久成为罪人了?
“……我请辞了,今后我便自由了”申目谌身边有莫子然,这让他很放心。
他没有告诉苏卑颦的是,只要她在他的身边,他可以放弃一切陪在苏卑颦的身边。
“……”苏卑颦不再说话了,只是静静地看着远处峰峦交错的山崖。
两人也不再说话了,都只是静静地不约而同地看着不同的方向。
不知道过了几日了,苏卑颦整日不是睡就是看着远处发呆,好在马车已经进入大商郊区地带了,顾彦东算着大概还有一日时间就可以到达大商皇宫门前,就在等待之余,不知道过了多久,在经过一阵马车颠簸,马夫忽然叫出了声音,“顾,顾大人!不好了!”
猛地,顾彦东从梦中惊醒,提起剑柄掀开幕帘,“怎么回事?!”
“顾大人!有狼!”随着马夫的声音,顾彦东朝四周一看,三匹狼估计是饿坏了,追着他们的马车追着越逼越紧。
就在他们说话之余一匹猛狼加速冲刺一个猛劲儿朝正在奔跑的马匹一跃。
‘吁——’马一叫,脱开了车厢径直倒地不起,那马夫坐在马上也随着狼扑倒地不起被那条猛狼扑在地上撕咬了起来,血肉模糊,而剩余的两条狼一点儿也没有被那倒下的马与人给吸引过去,反而继续朝前跑着追赶着因为惯性而朝前滑移的车厢。
“卑颦!找个东西抓紧了!”顾彦东朝身一吼,举起剑鞘抵在地上想要让车厢停下来,可因为惯性太大力道不够,马车倾斜着翻了过去一个回旋摔在了地上。
“啊……”苏卑颦猛地敲了一下脑袋,她伏在废墟里由一块儿红色的布随意覆盖着,就那样苏卑颦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但脑袋却清醒着,她模模糊糊地看着不远处男人的人影。
那边是顾彦东,在马车翻滚到地上之时顾彦东被甩出五米之外。
那是什么……
一匹狼朝着顾彦东扑了过去,还不趁顾彦东那个反应过来,它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臂上划开臂膀上的袖口露出两道血红色的爪印,荡着衣袖,顾彦东飞跃地朝狼身上扑去。
“顾,彦东……”苏卑颦伸出了手朝前伸着想要抓住什么,可身子一沉,眼前一黑彻底混了过去…..
时间一点一点从指缝中流去。
“卑颦…”“苏卑颦,你醒醒”“苏卑颦!”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