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黎晚泩的请求,顾彦东略显为难。
今日殿下从朱行宫出来后面色就不对劲。
回到清华宫也是心思沉沉的模样摊开竹简处理公务,顾彦东见此状不敢多扰,直到等到与黎姑娘约定的时间也没见殿下起身去落安。
彦东见殿下只是耽搁一小会儿时间,以为他过一会儿就要起身去落安陪黎姑娘用晚膳。
谁知他写完最后一个字,缓缓抬起头,对顾彦东说了一句
“今天不去落安了,让她先吃,不必等我。”淡漠着,脸上看不出任何心情,仿佛又回到认识黎姑娘前的那段时间。
彦东心里一震,以为是发生了大事,这才囔囔开口询问。
“是出什么事了吗。”
申目谌拂袖放下笔,卷起卷轴站起身,另无多言。
“我困了,先去睡了。”
说完没有多久,寝内的烛光呼地一声熄灭了,房屋内一片昏暗。
……
顾彦东不晓得殿下犯得什么病,早上还对落安那位如此垂怜眷注,怎么一如朱行宫就变了个人似的呢。
趁着月色露面,顾彦东看了看黎姑娘的脸色,与殿下一般一样,都是平平淡淡的。
心里不由感叹一句,真是一家子人!
听顾彦东迟迟没有反应,晚泩眉间终于出现了一瞬间的微皱。
“顾大人?”
“既然是黎姑娘的本愿,那今夜就由姑娘替颦颦那丫头代劳”
几步快速走下两层阶梯,凑到晚泩耳边说了几宽慰的话。
“局势动荡天下恟恟,陛下常年与殿下作对,殿下压力大也实属正常。殿下一心为姑娘,偶尔与晚姑娘吵吵架闹闹小矛盾也算是丰富一下生活情趣,还请姑娘务必不要记仇才好。”
晚泩脸颊姗红,立刻将头侧倒了一旁嘟囔囔地解释一通,“我与申目谌只见过几次面,哪像是你说的那样……嗯?人呢?”
还未解释完,只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原先站在自己身边的两人就消失了。
罢了罢了,晚泩想着明日早上再好好与彦东解释一下,省得时间久了误会加深。
她一步一步稳着台阶朝上走,摸到了木门才停下脚步,站在了门边等着。
她信任他,无论是几个月前在寺庙里,还是现在以一个奴婢的身份。
申子天登记后,申目谌成为了御城的大皇子,作为皇子的他定不会做出对御城有害的事情,将他从晚泩的奸细名单里剔除后,黎晚泩做下了决定。
既然此事无法直接传到陛下的耳朵里,还不如告诉申目谌,总要有人知道这件事的。
若不是因为事情紧急而申目谌突然不待见她,否则她压根不会替苏颦颦站在这里替她站一个晚上。
熄了灯后申目谌在场上翻来覆去,怎么着都睡不着,好不容易有些困意,谁知耳边传来莹莹的声响。
那是泩儿的声音,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疑问,泩儿怎么会来?
将目光瞥向窗户外,两个剪影印在了上面,申目谌仔细听着外面的对话。
原本申目谌听得心里毫无波澜,直到听到晚泩说了那句‘我与申目谌只见过几次面,哪像是你说的那样……’时,申目谌嘴角一勾。
翻身坐起,忽然有了兴致。
他没有去落安赴约,是因为若自己主动与晚泩走得太近,会招人闲话,甚至很可能会让泩儿在宫中的生活陷入困难的局面。
本想要低调地站在泩儿身后,只成为她背后隐形的一只壮臂。
可是现在,这个想法简直太不成熟了……
黎晚泩的靠近让他无法漠视。
她对他的吸引力太大,而他自以为有的自控力,在泩儿面前一瞬间变成了缥缈云烟。
更何况,他怎么肯让他的泩儿在这么一个寒冬夜中,在室外站上一晚上。
“来人”
屋内传来了申目谌低哑的声音,
晚泩一愣,不是说申目谌已经睡了吗,怎么突然醒了???
她心里不由慌乱了起来,她还没有想好该说哪一句话,该如何切入正题…….
‘嘎吱’一声,屋外的月光泄入屋内,一只娇小的身影从门外走进。
“殿下有何吩咐?”
那小丫头的声音糯糯的。
屋内安静地吓人,进了屋后黎晚泩不敢出大声,站在门槛边上问着就不敢上前了。
男人抬眼,他的眼睛如同这冬夜里的皎洁月光一般干净,却拥有着冻人般寒冷的精致。
见泩儿那稚嫩的脸蛋上,出现被寒风挂过后通红的痕迹,男人眉间一蹙。
他装作惊讶奇怪的样子。
“今晚,怎么是你守夜?苏颦颦人呢。”
“颦颦不舒服,让我来替她一晚上,颦颦平日会做的我也可以做。”
宁静地空气中,床榻上的男人平缓喘着气,顺然说道“寒风进来了,去把门关上。”
冬风寒骨,要关门。这样的要求看起来好像确实合情合理。
晚泩哦了一句,呆呆地转过身将门关上。
又是‘嘎吱’一声。
“过来”申目谌的声音随着屋外的呼啸声响起。
晚泩挪着步子朝前走去,殿内的摆着许多巨大的玉石装饰,晚泩摸着黑,每走几步都会碰到一个玉器。
担心这些个玉东西砸伤晚泩,申目谌穿着内衫就走下了床,一阵风般穿梭在黑夜中一把将泩儿抱起,径直朝床边走去。
“你,你干嘛……”
怀里的小丫头惊呼一声,随后不安分地折腾着。
她越挣扎申目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