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垂云涌,薄暮渐来。
半个天际被晚霞浸染得通红,然而有一队人马却无心欣赏这难得一遇的暮色。战马狂奔时踏起的烟尘,滚滚冲天。
“吁——”
队伍最前面的一位白髯将军一声长啸,约有千余人的骑兵队伍立马整齐有序地停下,只有队伍中竖起的绣着麒麟纹族徽的黑色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只见那个将军身穿一件鎏金麒麟纹铠甲,左手揽辔,右手放于腰间剑柄之上,须发尽白却英气不减,一双虎目紧紧盯着不远处。
不远处,一骑探马正飞速奔来。
“报告主上,赤朱山庄昨晚已被庞虎将军攻破!”
只见那骑探马的马鞍上也镌绣着同样的麒麟纹,待靠近那白髯将军,探子便飞身下马,在将军鞍前单膝跪地行礼道。
沉思片刻,将军的眼神依然犀利严峻。他用右手示意探子起身,吩咐道:“再探再报!”
探子得令,便如风一样驰去。待探马远去,将军又命人马急速行军。约莫半个时辰后,只见前方竖着一个巨大的石碑,上书“南台山圣地”五个大字。
白髯将军见这石碑,便令属下徐徐而行。待走近石碑,上面的八字小字便渐渐清晰起来。
“玄铁源地,气脉通天!”
旁边的一员小将见这石碑非比寻常,不单其形态大气非常壮观,而且细节处的各种符咒文字也是引人流连。所以见此情景,他不禁将这八个字读出声来。白髯将军听了,非但没有怪他冒失,反而微笑着说道:“羽儿你常年在国都,不在江湖闯荡。今后跟随义父征战,需要留心历练!”
“孩儿领命!”那少年将领利落地应了一声,语气不亢不卑。
正说话间,远处烟尘又起,一骑探马正飞奔而来。与前次不同,这次的探马上镌刻着饕餮纹族徽,探子则着一身褐色战甲。
“报告元帅,赤朱山庄已被我家庞将军攻破!庞将军特命我向元帅告捷!”
白髯将军闻言,一双冷目轻扫面前躬身下拜的探子,右手依然按剑不动,只是用揽辔的左手轻轻一抬,面无表情地说道:“这么说,封麟剑现已在他庞虎手中了?”
虽然白髯将军示意起身,但探子见其问话,便仍然跪地答道:“启禀元帅,庞将军正在全力搜寻封麟剑的下落。”
“嗯?”
这一声严厉的质问好似黑夜里刺出的一柄寒剑,虽然只是语调稍有提高,却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探子见元帅不悦,慌忙解释道:“听……听说……”
“听说什么?”
“属下不知情况是否确实,故而不敢妄言。”
白髯将军听了这话,右手便在电光火石之间将腰间宝剑从剑鞘中拔出只一寸,顿时一道寒光掠过探子双眼!
“元帅息怒,元帅息怒……”探子像是被那道寒光吓破胆似的,双手伏地说道:“听说封麟剑在混战时被赤朱山庄的一个白衣剑奴带走,庞将军已派出手下部将全力搜捕此人。”
“庞虎现在何处?”
“庞将军在擒拿贼首时失去左手,现正在赤朱山庄修养,静候元帅到来。”
“哼!废物。神剑未得,自己却失去左手,谈何告捷?”白髯将军的语气略带有一丝不屑与鄙视,丝毫没有听到部将受伤时该有的关心与痛惜。红霞漫天,这时他仿佛想起了这难得的暮色,抬了抬头,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时,他全然没有了刚才全速行军时的匆忙,反而开始整理自己那双赤金色麒麟纹护腕。蓦地,他又想起什么似的,喊一声:“秦羽何在?”
话音刚落,刚才的那一员小将顿时抖擞起了精神,一张眉清目秀的脸上难掩凌厉与果敢。这时再细看那年轻人也就估摸二十来岁光景,他骑着马靠近元帅身边,全然没有探子刚刚的谄媚与畏缩。他朝着白髯将军稍作揖行礼,道:“末将在!元帅有何吩咐?”
“派出鹰骑士搜遍南台山,铲除余孽,务必找到封麟剑!”
“是!”话音刚落,那小将只一个手势,便从后面纵出二十个骑兵。这二十个骑兵,个个人强马壮,黑色的战袍在夕阳余晖的照耀下越发显得肃穆。他们每个人的肩膀上都停着一只小半人高的鹰隼,只见那鹰隼个个金眼红喙,通体纯黑,雄健非常,两只钢爪更是紧紧抓在骑士特制的护肩上。
小将见手下的骑兵均已到位,便一声令下。那鹰隼便一个个冲上云霄,开始搜寻猎物。
这时,白髯将军似乎重新想起面前的探子,依旧是一副严厉的面孔,吩咐道:“你先回去报告你家庞将军,就说老夫马上就到,让他列队迎接!”
听了这话,探子不敢不从,答应一声便起身上马,携尘而去。
待探马走远,白髯将军开始按辔缓步,徐徐向前。他看了看紧随身后的小将,满是期许的目光,说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羽儿你从小跟随我习武,今日初征沙场,可不要让我失望!”顿了一顿,他好像又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这次你一定要亲自将封麟剑带回来,不能让任何人抢了先,包括庞虎!”
小将一听这话,马上答道:“义父有所不知,这剑羽玄鹰乃是灵兽,鬼眼如炬,搜敌不差分毫,再加之我狄氏独门的驯养之法,此次定不会有任何闪失。”言毕,他又看了看义父的神色,一时竟未读出其心中所想,便重新答道:“请义父放心,孩儿定不负所望!”
“嗯,为保万全,羽儿你还是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