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军师,门外有位姓沐的公子找您。”书斋的老板敲了敲门,对着屋内喊了一句。
很快,脚步声传来,雅间的门被打开一条缝。
先是一缕烟气跑出来,随后一个女人探出脑袋:“姓沐?叫他上来。”
“不去家中找我,反而来这里堵我,不知道沐少卿有何要事?”慕玉白靠着窗户,坐在一把太师椅上,她的身边摆着个小几,上面茶水零食烟丝一应俱全。
“是关于定安郡主的事情。”
“那丫头闯祸了?”慕玉白皱皱眉头,眼前这位少卿的神色,似乎不太好呢。
“不是。”男人摇摇头,规规矩矩冲慕玉白行了一礼:“晚辈只是有事想请教慕军师。”
几个意思?微微眯起眼睛,慕玉白忍不住又去碰自己的烟袋。
不管对方理不理自己,行完礼,站直身子,沐泽深问道:“晚辈想知道,定安郡主是不是小时候遇到了什么……”
男人的话只说到一半,慕玉白刚举起烟袋的手,顺着他未说完的话又放下了。
雅间里很静,只有炭盆里银碳燃烧时噼啪作响的声音。
女人坐在椅子上,瞧着对面站姿笔挺,一言不发的男人,鼻子忽然酸涩起来。
“你想说什么?”慕玉白不愿意跟他绕弯子,甩甩手,直接问道。
“这么说来,郡主小时候,是受到过某种伤害了?”将对方所有的反应收入眼中,沐泽深做了决断。
“胡说什么,谁敢伤了我慕玉白的女儿。”递过去一个颇为凶恶的眼神,慕玉白抬手拢了拢自己的长发。
“慕军师息怒,是晚辈唐突了。”沐泽深赔了个礼,依旧保持那副冷冰冰硬邦邦的样子:“晚辈只是奇怪,为什么定安郡主会有主动道歉的习惯。”
挑着眼睛盯着这个年轻人,慕玉白从椅子里站起来,一步步走到男人面前,仰头看着他:“我女儿好着呢,会道歉是说明她有教养,不会让别人为难。”
“慕军师是这样认为的吗?”男人的目光晦暗,毫不露怯的对上慕玉白:“我倒是认为,定安郡主会这样做是因为害怕被人给遗弃了。”
“沐少卿是来我家查户口?很可惜,现在没有命案发生,有些事情也不是沐少卿该管的事情。”女人转过头,又回到自己的椅子里坐好:“没什么事儿就回吧,别耽误我看书。”
“慕军师到底是在回避什么?”男人十分好奇对方的反应,不过短短的几次接触,他都不认为这位大盛第一女军师是那种遇到事情会逃避的人。
“是你自己跑到我面前来大放厥词,你问我回避什么?”慕玉白端起刚才在看的书,摆出一副不愿意再搭理这男人的样子。
“她那样子让我很心疼。”沐泽深忽然道:“我想弄清楚都发生了什么。”
他说完这番话,雅间内温暖的空气瞬间降到了冰点,慕玉白抬起头,一双历经沉淀的眸子静静看着他:“你为什么喜欢那丫头?”
“她很好。”男人回得的简单。
“我从来不在人前夸她。”慕玉白没有追问,而是又道:“但她确实是个好孩子。”
沐泽深沉默不语,安静的等着。
“你很喜欢查案吧,那就去好好查查,找到原因后,会有惊喜大奖等你哟~”沐泽深看着这女人从自己比划了一个奇怪的手势,随机又冲他一挥手:“走吧,再敢来打扰我看书,小心我让你连思归那个院子都进不去。”
查案讲究的是从蛛丝马迹中寻找线索。
他现在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事确实与那小东西成长中的某一环节有关,再深入想一想,说不定也与小东西为什么那么喜欢段文德有关。
可此时此刻该如何去安抚她,沐泽深有些无措。
他对爱的感知,在他母亲死后也就戛然而止了。
那小东西最近很低落,甚至有些消沉,尽管表面上表现的与平常无异。
他回到大理寺的时候,慕思归正在同张大牛下棋。
还没等进到笃行院,他已经听到了一众灰带的哄笑声。
“张大牛,你这也太菜了。”
“是啊是啊,被小野杀了个片甲不留。”
“干脆你也别叫张大牛了,改叫张臭棋篓子得了!哈哈哈……”
“去去去,你们懂什么,我这是让着他!”
“就你让他?要是换成比武,就等于小野绑了一条腿一支胳膊在跟你对打,你怎么好意思说你让着人家。”灰带们笑得大声,慕思归坐在人群中,显得有些腼腆。
她还会下棋?沐泽深半眯了眼睛扫了眼棋局,张大牛这边已经被吃得只剩下一个帅了,而慕思归那边,依旧纹丝不动。
一卒一炮就能把张大牛逼死,倒是有点本事。
“跟我来下一局吧。”站在人群外,沐泽深冷冷的声音响起。
张大牛自然不会以为老大是要跟他下,他识相的站起身准备让位子,却发现坐在自己对面的人同时也站了起来。
“这时候还站起来行什么礼。”知道最近两人之间气氛微妙,张大牛一抬手将人给按回了椅子里:“坐等着被老大虐吧。”
慕思归没有话说,只是又傻笑着坐回去,自己动手将棋盘摆好。
“老大,你先吧。”问话的是慕思归。
“好。”没有推辞,沐泽深伸出有力的手指,推着面前的兵卒,往前进了一步。
下棋入门很快,但想要精通,除了长年累月的练习、实战,还要有天赋。
慕思归有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