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狼竟然死了?”
本来在与黄龙骑军交手中占了好大便宜的耶律大石,此时却心急火燎的策马疾驰,身后还跟着他最为亲近的一千骑,林牙骑军。
没想到,那个心高气傲的萧天狼死了,就这样的死了,听乌鸦骑来报,说对方只有两三百人,还都是步卒。
这怎么可能?
消息是半路上得到的,当时便让本来计划着跟萧天狼汇合的耶律大石多抽了自己爱驹几鞭子。
他着急呀,不是为了萧天狼的死,而是为了新帝跟公主,契丹皇族最后的嫡传血脉。
此番南院大王南侵的计划是这样的,耶律大石与萧天狼各率一军。
耶律大石是主力,但这个主力其实只是做个佯攻,为的是吸引辽东吴家军的注意力,以便让萧天狼那五百骑携带的那辆马车可以突破辽东吴家军的防线。
这不是什么南侵的计划,这是一个逃生计划。
但眼下却出现了许多的变化。
没想到,吴家军竟然没有什么大的动作,而是首先遭遇了大齐的禁军,殿帅高丘率领的黄龙骑。
其实,在耶律大石看来,这是一个非常有利的变化。相比于吴家军,耶律大石更喜欢碰黄龙骑军,也不是非要看扁禁军,也不是小视黄龙骑军,而是懂兵法的就能明白,禁军、黄龙骑军,这可都是客军,他们可是远道而来的。
说白了,甚至也不用懂什么兵法,就说这些个禁军远道而来,第一个不好就是立足不稳,第二个不好是水土不服,第三个不好就是指挥混乱。
这三不好,都是明摆着的,如秃子头上的虱子,耶律大石这等兵法大家又如何不抓住机会?
于是,便狠狠的咬了黄龙骑军一口,撕下了好大一块肉来。
如此有利,如此的携胜势而提前去接应萧天狼,没想到,竟然传来的却是萧天狼的死讯,是天狼骑的覆灭!
难道要满盘皆输吗?
想到此处,耶律大石不禁又加了几鞭子,胯下的这匹良驹是受苦了。
大雪已经停了,春天里的雪本来就是这样,不会太长时间,而且落在了地上,也是站不住,没多久就会化了跟泥土合在一起,形成黑的厉害的泥,马蹄子踏在上面,其实是很难受的,懂马的人都知道,这种时候就最好让马待在马厩里,要不然怎么用牛来犁地呢?
雪停,是个好事,但眼前却出现了变化,耶律大石策马奔在最前,接着月光他发现前面有一处亮点,这亮点……
竟然是个光头!
“阿弥陀佛,诸位施主请了。”
到了近前发现,这雪地中站了一个年纪不大的和尚,看上去也就二十多岁,耶律大石举鞭号令部下勒马,他觉得眼前的这个和尚不一般。
大雪天的,大晚上的,这等山野陌路,竟然多了和尚,不是怪事吗?
“你是何人?为何阻我前行!”耶律大石处于谨慎的考虑,话语中客气许多。
那和尚也是不急不缓的,笑着答道:“贫僧,白马寺南山。”
耶律大石道:“南山大师可有赐教?”
南山和尚道:“赐教说不上,只是想跟大王说说佛法。”
“佛法?”耶律大石听了心中有些好笑,但不过,他却也注意到这和尚话里有话,“大师知道我是谁?”
南山和尚笑道:“施主乃是契丹南苑大王,耶律大石。”
“你……”耶律大石听后便是一惊,自己此番亲率主力南下,本是一件秘密之事,一家老小都在黄龙府,以示自己要与黄龙府共存亡的决心,可眼下竟然被一个和尚给说破了。
耶律大石更觉得这个和尚不凡,可是……
身后那么多的林牙骑军,军校兵士哪里忍得住?
“大王!冲过去算了?”
“对呀!不知道哪里来的野和尚,马蹄踩死就算是慈悲他了。”
“所谓,好狗不挡道,和尚又多什么?”
耶律大石摆了摆手,他有自己的担心,若是大齐来的绝顶高手,那可怎么办?
所以,虽然客气,可也暗中告诉副将,要好生戒备。
数百骑在自己的面前叫嚣,南山和尚却不以为意,接着说道:“其实贫僧也不想在大王面前掉书袋,只想讲个故事给大王听。”
“好,请讲。”耶律大石表现出了极大的耐心。
南山和尚施了一礼,便讲道:“从前有一个人,养了二百五十头牛,常把它们放在草原上吃草。有一天,跑来一只老虎,把他的一头牛吃掉了。这个人看到後,心里想:我的牛失去了一头,已不是全数了,我还要这些牛作甚麽呢?於是他就把所有的牛都赶到一个深坑里去,在坑底排著队,统统把它们宰杀了。”
讲到了这里,南山和尚又施了一礼,便笑道:“大王,贫僧的故事讲完了。”
耶律大石一听,当下便说道:“大师讲的这个故事是教导比丘要守持‘具足戒’,二百五十头牛,便是具足戒二百五十,不要因为只是破了一戒,便不再守持。大师讲这个故事,莫非是想劝本王出家不成?”
契丹国中,也有好多人信佛,耶律大石乃是饱学之士,对于这等故事还是很了解的。
南山和尚听后笑道:“非也非也,只是这故事表面的意思,大王既然已经失去了一头牛,那么,就不要再失去另外所有的牛了。”
“你……”耶律大石一听,眉头紧皱,很明显的,这个和尚是知道了萧天狼的死还有天狼骑的覆灭,这也就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