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队长的外甥二胖又哭又笑的乱叫着。
又一个人疯了。
几天来这样的事情不断发生,亚瑟开始变得习惯而麻木。
谁也不知道下一个会不会是自己,他拿起别在耳后的半截香烟深深的闻了一口,又重新放回。
他们本来是一队远赴沙漠淘金的冒险者。
只不过,现在却显得格外狼狈不堪。
亚瑟看了眼身上的血痕,不敢相信这都是自己挠破的,贪婪的深吸了口气,依旧抓了条衣服碎成的破布扔下,也不管其余的正在一甩一甩着,阴影中就像跟着无数的小蛇。
整个队伍充斥着听天由命的无力感,每个人都是双眼呆滞,嘴唇干裂,身子摇摇晃晃的仿佛下一刻就要跌倒。
你会相信,直到一星期前我们还在漫天都是风卷黄沙的荒漠么?
你信么?
有人终于坚持不住痛哭流涕。
我们都会死,死在这!
有人跪倒在地大吼着。
没想到逃过了凶兽潮,却会进入了另外一个死地。
亚瑟瘫软的靠在一幢黑色建筑上,双眼努力的睁大,温热的鼻血不断地滴落在地,随即像是被吸收了一样消失不见。
他真是不想死。
想到这儿,他咧了咧嘴角,自己又犯傻了,谁会想死呢?
亚瑟喘气的声音越来越大,他总是觉得有人在掐着自己的脖子,要不然吸气为什么那么费劲呢?
他的眼睛也开始渗出血迹,出现了幻觉,他看见有个小女孩,穿着白裙子,正在一脸天真的望着他。
真像自己的妹妹啊。
时光倒流回那一天。
咚。
突如其来的响声让人心中一跳。
就在之前,漆黑色城堡的窗户中缓缓的印出了一个人影。
一个身穿白裙,面色木然,长头发的女童,凑近一看,那女童的眼睛黑洞洞的毫无神采,像是看不见的盲人
小女孩像一个洋娃娃一样精致可爱,莹白的脸上睫毛投射下蝴蝶翅膀一样的阴影,只是美中不足的是脸色过分的苍白,没有一丝血色,行走间全身过于僵硬,缓慢而迟钝,像一个真正的假人一样。
忽然,小女孩一阵抽搐,整个人无法控制的向后跌去重重的摔在了地板上。
原来那声音是这么发出的。
过了一会儿,寂静的黑暗中,薇薇安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她不自然的咽了口唾液,已经有多久,久到没有任何一次再去想起这个地方。
时针就这样在她恍恍惚惚中转动了半小格的距离,她才晃晃悠悠的起身坐了起来,下意识的运用了技巧伸展着筋骨。
不出意外,现在身体里半点原力也无。
薇薇安微微有些皱起眉头。
她没想到,死亡并不是结束,她竟然回到了被人圈养的幼时,要被人当傻子一样浑浑噩噩养废的城堡生活。
她的嘴角泛起一股冷笑。
尽管脑海中传来周围的景象,但眼前却是一片黑暗,连眼泪都因为肌肉萎缩,哭都哭不出来。
她倔强的靠在墙边。
不可置信的抚摸着自己的身体。
真好。
自爆时身体炸裂的痛楚尽管在反复重现,但只要她自己清楚一切都在重新开始,又算得了什么
她克制着心情。
让时间慢慢过去。
她试着开始活动两下身体。
孱弱的真是让人觉得可怕,
她重新再经历这种被她压抑到深处让自己努力遗忘的黑暗中,开始这样一种寂静到双耳类似于失聪的黑暗中,发现还自己还是会生气。
如一张白纸一样苍白的情感中,也学会了产生愤怒。
尽管这黑暗是她懵懂中经历过的,已经在无知时习惯了的,她也瞬间觉得无法再忍受。
薇薇安轻轻的抚摸着双眼,那里现在还是一双塑料做成的假眼,仅仅维持着基本的支撑作用。
她最有价值东西已经被挖去,为什么不能把她像垃圾一样扔掉呢?
她真是搞不懂。
想想自己为了得到一双眼睛,就把命卖给了鹰鹫军,即使她不在意被人无数次的嘲讽,但是正常的训练都让她痛的死去活来,就算后来拼命积攒军功,对于破洞一般的身体,也不过是打了个大一点的水花,就觉得真是不公平。
他们凭什么这样对待她。
原晶被生生挖掉,难道她就不是他的女儿么。
真是可笑。
她发泄着自己的愤怒,但房间里空空如是,除了一张床和棉被,连像样的家具都没有。
就像是被人彻底遗忘了。
薇薇安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着,她以为自己习惯了一个人枪与火的生活,也安然于藏匿于黑暗中收割生命的快感。
但当一切努力化为泡沫,自己被迫自爆时重归幼儿,她还是止不住的难过。
她很想当着他的面问问,强大而光鲜的站在他的面前,有没有后悔过,如果不是他们剥夺了她的眼睛,她会比任何人都优秀。
可她真的见到他的时候,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士兵,被他高高在上嫌弃的打量着,语重心长的劝解其他诸位,原力才是强大自我最根本的力量,一力破万法,切勿因小失大,所谓的异能不过是原力修炼到一定阶段的自然产物。
甚至被命令当场与一位原将比拼,不出意外的被打残半条命,在床上养了半年多的伤。
她冲锋在每一条战线的最前端,暗哨,密探,间谍等等,她都做过,最缺钱的时候,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