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贺儒闯进周怀有的屋里,周怀有正赤身露体,在某个姬妾的温柔乡睡大觉。
“好哇!钦差大人死在你府上了,你竟还合得上眼?”贺儒气得拔剑划破了他的被褥。
周怀有吓得不轻,却也恼羞成怒,指了贺儒道:“贺统领,别以为你是皇城来的,就可以欺负人!我这些天,可睡过一夜好觉?前有暴徒攻城,后有东市大火、钦差遇刺,我不眠不休多少个晚上了?现在钦差大人死了,我能有何办法?该睡觉还不得睡觉么?”
这些天来,汴州之事一桩接着另一桩,大家的确都没休息好。
贺儒想了想,却还是喝声道:“大家都很累,但也没见你这样,还有心思在此,软玉在怀,呼呼大睡的!钦差大人茶壶里的鸠毒,难道不是你知州府的人放的?你不思着查查清楚,还有心思在此睡大觉?!”
“我怎么没派人查查?我早就派人查了,这不正查着嘛!”周怀有急得都要哭了。
“哼!回到皇城,我必参你一本!”贺儒对他也很无奈,只觉他是个不能成事的蠢货,多说也是无益。
他很快离开了。
房里被他弄得一团糟,周怀有自没有心思再睡觉。
风姿妖娆的女人上前,倚偎在他怀里,手指在他胸前画起了小九九,嗲声嗲气道:“大人莫要往心里去。钦差大人虽死在咱们知州府,但也万万赖不着您的。您又不是个傻的,会在自己家里头杀人放火?大人放心,您啊,顶多获一个治下不严之过。”
周怀有“哼”一声,勾了勾唇角,却是目光阴鸷地盯了女人一眼,随后一把将其推开,捞起衣裳穿好,便阔步走了出去。
他来到汴州四方客栈,敲响了一间天子号上房的屋门。
“何人敲门?”没有人为他开门,只传出来一名女子颇有些凶恶的声音。
“是我。”周怀有舔着脸是笑,声音压得极低。
屋内一刹沉默,不多时,门开了。
女子坐在桌边,背身向他,冷声问:“又出了何事?深更半夜前来叨扰!”
“我就是想问问,您查清楚了吗?杀李为止的,可是咱们的人?”周怀有小心翼翼而问。
“是不是我们的人,都与你无关。”女子叮嘱道,“你做好你该做的。”
“是,我该做的事,自会做好的,只不过……”
“这就够了!还啰嗦什么?”女子突然气愤地拍了一下桌子。
周怀有一吓,忙低了头道:“我知道了,知道了……那我就不打扰您休息,告辞!告辞。【△網.】”
退出屋门,他郁闷地撇了撇嘴,心中很是憋屈。
翌日一早,撄宁和曹冲当真扶着李为止的灵柩离开汴州,自西城门而出,往皇城的方向去了。
此时朝堂之上,太后也看到了汴州急奏,不由得怒发冲冠。
奏曰:公主李令月盗取楚王墓,集结汴州匪徒,赠之墓中火药武器,发动民乱,并操纵擅祝由术之人,杀害汴州德高望重者十三人,反对太后德政,又以鸠毒杀害钦差大臣,以缄其口,罪证确凿。
此事宣下,朝堂上下一片嗟然。
有人说,汴州知州所呈奏书,有诸多疑点,释意不清,要太后息怒,明察秋毫。
更有人极力庇护公主李令月,指责汴州知州所言乃是一面之词,不足为信。
当然,也有人直指李令月小小年纪野心勃勃弄搅朝局的,要太后采取措施。
而做了三十多年傀儡天子的李宪,因事情牵涉自己唯一的公主,破天荒头一次没有沉默。
他极力维护李令月,怒言有心之人在图谋迫害皇家血脉,罪当诛心。
而现在所议一切皆是空话。最后太后发话了,当即将汴州所有人等召至皇城,孰是孰非,是事实还是诬陷,由大理寺、刑部,还有御史台三司会审,彻查个水落石出。
一则奏书掀起的风波,到此方才平息了些。
然而,从始至终,没有人为李为止的“牺牲”扼腕痛惜。整件事情,将公主李令月推到风口浪尖,人人都因此事,或担心,或幸灾乐祸,或莫名兴奋,谁还记得这位牺牲了的小人物?
朝堂上这场风波,很快有人飞鸽传书到汴州柳川巷。
方暨白发现终于露出狐狸尾巴的只不过是汴州知州周怀有,颇有些失望,同时,也有些疑惑。
不过,疑惑归疑惑,他还是在周怀有被圣旨传诏入京之前,亮明身份,来到了知州府。
他的到来,令周怀有大感震惊,震惊之余,还有些惴惴不安。
这个时候来拜访他的,不是别人,而是令多少贪官污吏、心怀叵测之人闻风丧胆的“方神断”,他只怕自己做的那些事,都要兜不住了。
不如趁早交代了?趁早交代,还能有个坦白从宽的结果。
心中正这样想着,方暨白那边已展开连珠炮式盘问。每一桩,每一件,都说得他心惊肉跳。
“是刘十三郎!”他终于脱口而出,“这一切,都是刘十三郎指使我做的!”
“事到如今,你以为就凭你一张嘴,胡乱咬谁一口,谁就能被你拖下水,甚至为你背黑锅?”方暨白表现出不信的样子。
“我有来往信件为证啊!这些信件,都是他身边的婢女亲自转交于我的……他的婢女,应该还在四方客栈,您现在就可带人去抓了她!”
方暨白当即吩咐袁彻带人到四方客栈走一趟,自己则要来了刘九阴写给周怀有的信件。仅有一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