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蠋见陈举询问,立即舒了一口气,笑道:“大夫,要营想救大王其实并不困难。此时此刻,连田甲自己都已经快穷途末路了,更何况他麾下的将领。
是故,现在,只需有一个德高望重的人出面,许诺他们,只要他们抓住田甲,然后跪地投降,便可免去他们一死。
诚如此,那么,在下想来,应该会有许多人抢着反正的。”
陈举一经王蠋提醒,立即反应过来。
田甲走到这一步,已经无路可走了,可是,他麾下的将领,却并不会陪着田甲去死。
这个时候,只需要一个不是他们所针对的各国宾客以及学宫诸子的人,一个同时能跟齐王地以及稷下学宫说得上话的人,向叛军保证,那么叛军就会立即倒戈。
而他陈举,既是齐国宗室中人,又是朝中大夫,不仅跟叛军中一些人有联系,还跟稷下学宫的诸子交好,他就是最合适的人。
想着,陈举立即点头道:“先生,吾知之矣,稍后,不,现在,在下现在就进宫游说叛军反正。”
“善。”王蠋大喜。
不久后,三更时分,陈举来到王城之外,然后被人用竹筐拉了进去。
而后,陈举便找到了田甲的副将孙榆,而后,早就想跳下田甲破船的孙榆,一听陈举保证他的性命,保证齐王以及学宫诸子不再追究他,当即诅咒起誓反正。
···
齐王地的寝宫,已经连续失眠三日的他,刚在王后的安慰下闭上眼睛,便听到殿外有一阵甲士的声音从远处响起,而且越来越大,好像直奔他寝宫而来。
难道田甲想要弑君?
齐王地心中一惊。
“大王···”此时,齐王后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顿时惊恐的抱住齐王地,接着恐惧的泪水直刷刷的往下流。
而齐王地猛然从床上惊坐起,全然顾不上抱着他的王后,只是用绝望而阴郁的目光,透过昏黄的灯光,心惊胆战的向大门处看去。
此时,他冷汗都流出来了。
就在齐王地快吓得魂飞魄散间,一个声音突然在殿外响起:“大王,臣陈举前来救驾,还请大王出来一见。”
“陈举?!”齐王地一听不是田甲,而且还是朝中大夫来此,心中一动。
陈举来了,而不是田甲,这就说明宫中的叛乱开始平定了!
否则,田甲要杀他,根本用不着让陈举出面。
想着,齐王地立即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然后就下床要向外走。
“大王···仪容···”此时,同样已经缓过神的齐王后,见齐王地要出门,立即扯住他的衣袖,然后又指了指他的睡袍。
齐王地得到王后的提醒,这才发现不仅他的衣襟全被汗水打湿了,甚至连脸上也全是汗水。
见此,齐王地立即拿起被子抹去脸上的汗水,然后再王后的帮助下快速披了一件外袍,然后走到寝宫门前,打开大门。
此时,陈举孙榆等人一见寝宫大门开启,立即拜道:“拜见大王。”
齐王地一打开大门,便见寝宫外跪倒了一片士卒,见此,他心中大安。
“诸将士免礼。”
“谢大王。”
陈举起身后,先快速打量了一下齐王,见齐王四肢俱全,脸上无伤,除了神色疲惫紧张以及眼神有些阴郁以外,其他的都很正常。
见此,陈举微微松了一口气。
还好,大王虽然受了些惊吓,但并没有大的问题。
此时,齐王地见众人起身,立即问道:“叛逆田甲何在?”
“回大王。”陈举立即应道:“宫中将士反正,臣等心系大王安危,是以先来护卫大王,然后再请大王决断。”
齐王地一听,立即应道:“传令,抓捕田甲。”
“唯。”
是夜,齐王宫部分将士反正救出齐王,其余叛军一听齐王被救出,当即大乱,大部直接投降,少部逃亡,而逆首田甲被堵在宫中生擒活捉。
次日清晨,齐王地重新控制王城,并活捉田甲的消息一经传开,临淄瞬间变平息下来。
接着,齐王地召开朝议,群臣齐聚宫中。
大殿中,齐王地坐在王位上,愤恨的道:“此次田文田甲为乱,寡人被囚三日,耻之。”
群臣闻言,全都低下头颅。
齐国内乱,连齐王都失陷了,这种说出去无论齐王还是他们这些大臣,全都颜面无光,这可比楚国数十万大军内战还要严重的多。
齐王地说着,见群臣全都低头,便继续道:“田甲作乱,大逆不道,当诛族。传诏,立即将田甲推出去,车裂,田甲所有族人,全部斩首示众。”
“唯。”
“传令,彻查在田甲作乱中,牵连其中的大臣。”
“唯。”
“左丞相田文,在大乱中不思报效国家,治暴平乱,解救寡人,反而出城逃亡,不知所踪。此深负寡人之望,以田甲同党论处。
传诏,寡人决定免去田文孟尝君之封号,收回薛地,并在全国缉拿田文及其族人。”
“唯~~”接到诏令的谒者小声的应了一声,然后呆在原地,不敢乱动。
此言一出,殿中群臣立即便有许多人心中疙瘩一下。
田甲作乱没错,右丞相田文有罪也没错,可孟尝君田文却并未直接参与叛乱,否则,田文田甲合力,齐王就早被害死换人了。
而此时大王却直接将田文也划进叛逆一党,并还要捉拿田文全族。
这···这就有些严重了。
要知道,田